第20章 緩緩消失

  從第十騎士的記憶中,有進入塔塔魯斯的途徑,若不知特定路線,極易在此迷失。

  凌天獨身至此,因未知的危險,小柔被留在羅剎街,有白起照料,她的安全無憂。

  曼陀羅花海中,無路可尋,四周環境恆久不變,即便行進許久,景色依舊如初。

  凌天腦中勾勒出虛擬路徑,步伐堅定,不受周遭環境影響。

  心中默念一串數字,自凌天踏入此地,已過去七小時二十八分,無盡花海終於走到盡頭。

  不遠處,一座古堡屹立,占地廣闊,入口處鐵門繪滿惡鬼圖騰。

  「吱~」

  鐵門沉重,但以凌天之力推啟並不費勁,門後景象顯露。

  一條寬闊道路,兩側每隔三米立一根石柱,鬼火閃爍,地面鋪滿不知名骸骨。

  道路盡頭,通往古堡的大門,門口立著九男九女,顯然已等候多時。

  「真是驚奇,你竟找到此處。」凌天走近,一襲黑衣男子走出,目光冰冷:「是凱米拉吧,那傢伙。」

  凌天未語,靜靜注視眾人,雙方對峙。

  「黑爾坎普,我那愚蠢的兄長已被你殺害了嗎?真是,不該讓他執行如此危險的任務。」見凌天無言,黑衣人繼續開口,眼中閃爍恨意:「他是我最重要的人,這筆帳,你說我該如何與你清算?」

  凌天微抬眼瞼,黑衣人臉上找不到一絲熟悉,但他想起死去的狼人,那傢伙,名叫黑爾坎普嗎。

  可悲,連名字都未曾記住。

  「凱利,JACK讓我們在此等候,並非與他交戰。」清冷的聲音自一側響起,說話的女子相貌平平,一眼望去便會遺忘。

  然而她的話語,顯然產生效果,其餘幾人均將目光轉向凱利......

  "哼,區區稚子,竟令吾等久候,傳言JACK欲將其納入凱米拉之位,此人,豈能與吾輩並肩而立?"披著錦袍之人,面龐瘦削,骷髏般的頭顱令人悚然,非面具,或乃亡靈,或是異類。

  "諾拉,汝欲何為?"

  身旁之人皺眉,不滿之色溢於言表,從諾拉言語間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我麼...欲噬其骨矣!"

  諾拉咧嘴一笑,空洞的眼眶中儘是死寂,話音剛落,凱利已先一步躍出,身形瞬逝,諾拉緊隨其後,身後顯現出一尊巨大的女性虛影。

  "狼崽狂矣~"

  "嗯,蝙蝠亦然,此二人聯手,非易對付,且觀新丁之力吧。"

  眾人未阻,靜立一旁觀戰,此地塔塔魯斯,他們毫無畏懼。

  此乃他們的大本營。

  "欲招攬我乎..."

  凌天傾聽眾人之言,借凱米拉的記憶辨識身份,第九騎士,狼神凱利;第八騎士,伯爵諾拉;隱術師鴉也,清潔工基克,食火蜥吉拉,龍王蓋文,地獄神父紅蓮,聖蝶弗洛德,以及...死神賽伊。

  王國組織十騎士,除已被他所殺的凱米拉,余者皆在。

  "蚍蜉撼樹。"

  輕蔑收回目光,面對逼近的凱利與諾拉,凌天淡然伸出右手。

  轟然一聲!

  二人身軀止於凌天面前,狂暴能量升騰,激起氣旋,眼前空無一物,二人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前進。

  巨狼凝視於凱利身後,仰天咆哮。

  蒼白女子捂頭,厲聲嘶吼!

  狂亂能量震動四周建築,搖搖欲墜。

  "好強。"

  "甚強。"

  其餘騎士收斂淡然,面色凝重,隨時準備出手,這場失控的戰鬥已超出他們掌控。

  可惜,已無濟於事。

  凌天嘴角勾起嘲諷笑意,熾熱火焰自掌心蔓延,瞬間纏繞凱利與諾拉,高溫令二人慘叫,空氣中瀰漫著烤肉香氣。

  "共出手,此新丁非等閒之輩!"

  死神賽伊見狀心驚,立刻出手,半人半馬的守護靈自背後顯現,人馬高舉長矛,看似尋常,矛尖卻透出無法違逆的法則。

  凌天心中生出無法逃避之感,無論藏於何處,那矛必將如期降臨,予以裁決。

  賽伊之守護靈,乃北歐神祇,阿努比斯。

  "守墓神乎..."

  凌天目光微寒,望向破空襲來的長矛,磅礴氣勢自他體內湧出。

  似有恐怖之物,即將誕生。

  神又如何?

  凌天手一招,八方漢劍現於掌中。

  七宗罪·傲慢!

  劍微揚,帶出律動,於空中劃出圓滿弧線。

  血液在血管中奔騰,沿著裂開的肌膚灑落,染紅潔淨的地磚。

  凌天揮舞寶刀,刀光如烈焰燃燒,細觀卻又如海市蜃樓。

  刀鋒劃出完美圓周,赤紅閃爍,猶如日全食中的太陽,月影遮蔽陽光,但明亮的光芒仍從月影四周溢出。

  言靈·黑日。

  在這永無天日之地,一輪特殊太陽照亮世界。

  凌天立於黑日中央,唇微動,誦讀古老誓言,此刻他如神祗般超凡脫俗,威嚴盡顯。

  恐懼在所有人眼中蔓延,他們竭力驅動守護靈,築起層層防禦。

  凌天漠然,注視著驚慌失措的人群。

  黑日緩緩轉動,以驚人速度吞噬空氣,掀起猛烈颶風。

  建築崩塌,碎石雜物被狂風席捲,吸入黑色日輪。

  騎士們在守護靈庇護下,仍受颶風影響,緊抓殘存之物以防被捲走,黑日的吸附力令他們膽寒,甲冑衣物被撕裂。

  衣衫襤褸的騎士,如蛆蟲蠕動。

  黑日猛然收縮,狂風驟增,將騎士與守護靈一同拉扯,未及凌天面前,已被高溫點燃,然而在稀薄空氣中,他們並未劇烈燃燒,身體紅熱發光,火焰如液流淌。

  凌天淡然,見屍骸碎片觸及黑日邊緣,化為灰燼。

  "呵,頗尷尬,吾非善戰之人。"

  殘破古堡內,一消瘦青年男子站立,眼角繪有紋飾,肩頭躍動著詭異小丑,替他抵擋攻擊。

  "好吧,既如此,計劃暫改,畢竟組織不容挑釁而無動於衷。"男子無奈,自口袋取出撲克牌,牌面繪有小丑:"然,餘事無需我憂慮矣。"

  撲克牌飄落,小丑緩緩消失,化作奇特小丑服飾,男子退至一旁,向遠方黑暗深深鞠躬。

  "看來汝身康健。"

  男子語氣欣喜,凌天目光微縮,黑暗深處,隱約可見王座之上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