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聲綿延不斷,一遍遍沖刷著遊艇,企圖攀上甲板,又重重跌落。
船外的激盪被隔絕在艙內,男人兩條腿架在茶几上,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手機。
「我很想你」
「我好想你,比昨天還想」
指間點開下面的方框,在鍵盤彈出來的剎那,女人的聲音跟著響起。
「真會撒嬌,難怪你這麼放心不下。」
婁梟掀起眼皮,眼中溢出幾分幽暗,「我從不知你廢話這麼多。」
「二爺在這憋屈了這些天,火氣大也是有的。」
女人倒了杯酒,猩紅的液體落入杯中,遞了一杯給婁梟。
無人接。
「不想喝慶功酒,我的踐行酒也不喝一口?」
婁梟叼了根煙,火光照過他唇角的嘲諷,「我嫌髒。」
女人唇角彎了彎,「幾年沒見,二爺倒是一點沒變。」
婁梟吐出一口煙,脖頸後仰,明明是坐著,仍有一股子睥睨。
「你倒是變了,變得更讓人噁心了。」
女人晃了晃酒杯,不以為恥,「謝謝誇獎。」
液體在杯壁上轉了圈又落了回去,視線穿過酒杯,落到男人身上。
「誰會不想撒撒嬌就能解決問題,可惜我沒有那個命。」
婁梟嗤笑一聲,「如果你是她,你會在聽到我死訊的第一天就出賣我,換取最多的利益,好保住你自己的命。」
搖杯子的手停住,顯然是被說中了。
她的臉在一瞬變得淡漠,像是被抽走了情緒,又像是露出了本來的面目。
「她跟著你,難道不也是有所圖?誰又比誰高尚?你願意幫她,卻不願意幫我。」
婁梟散漫的抽了幾口煙,長指敲掉了菸灰,滿眼不屑,「你算什麼東西。」
「是,我是算不得什麼,但是如果她知道你跟我之前……」
裹挾著冷冽殺意的眼風似是要割斷她的喉嚨,她重新彎起唇,「所以,我還是算些什麼的。」
「滾出去。」
低沉的嗓音含著戾氣。
女人仰頭喝完了杯里的酒,用空杯在桌上的杯身上輕撞了下。
「叮」的一聲脆響。
「我會信守諾言,也祝你的小寶貝,永遠別知道真相。」
「再見。」
「……」
深夜的海面凝著危險的濃黑,墨水一般,染開了整個海域。
海面之上,一艘小皮筏艇駛離遊艇,駛向不知名的遠方。
-
城市另一端。
「啪」
水杯底砸向桌面。
燈光昏暗的書房,年近五十的男人眉梢壓著怒意,「這些新聞是怎麼回事。」
底下的人也是一臉棘手,「部長,我們也沒想到她會忽然跟電台聯絡,現在這些新聞熱度很高,包括她本人的帳號,如果這個時候有動作,很容易引起關注。」
匯報的人小心道,「三天後她還有一個要見報的專訪,不如,等專訪過了,再打聽晶片消息。」
鄒恆訣冷著臉,「只能這樣了,眼下的重點先放在後天的庭審上,別給老趙那邊找到機會反撲。」
「您放心,目前的所有證據都指向趙司長,再加上宮家作證趙司長跟婁梟勾結收受賄賂,處分是肯定的了。」
鄒部長點了點頭,「庭審之上,不能出任何差錯。」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