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歡維持不了禮貌,「堂先生,一般人打電話,會直接說自己要做什麼,而不是你一句我一句在這踢皮球。」
Don聽出她不忿的語調,輕咳一聲,「是這樣,因為我跟你的丈夫交談過,所以我想知道你的現狀。」
「如果你去海城的計劃有變,我這邊也要做出變動……」
聽到「交談過」三個字,簡歡如遭雷擊。
「你什麼時候……你跟他說什麼了!」
「你放心,我都是照實說的,我說我們見了個面。」
「還有一周後我們會在海城匯合。」
簡歡聽到前面那句已經眼前發黑,聽到後面的時候氣血翻湧,險些沒嘔出一口血來。
只要一想到她是如何在婁梟面前演戲的,她就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不對,不只是丟人。
她以為婁梟知道她跟Don見面是因為監視了她。
想到昨晚她說的那些,心底一陣慌亂。
「司小姐,你還OK嗎?」
「OK?我怎麼可能OK!」
無處發泄的簡歡氣急敗壞,「你為什麼要告訴婁梟,你簡直你…」
就在她想要用什麼詞語來譴責Don這一行為時,Don自顧自道,「婁是你的丈夫,如果我不告訴他就跟你一起離開,這叫私奔。」
簡歡:「……」
「你不用擔心你的丈夫會多想,我在見你第一面之前,已經跟他取得過聯繫了。」
一個又一個重錘砸下,簡歡已經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反應,拿著手機的手臂似有千斤重。
幾個呼吸間,簡歡冷靜下來。
她冷笑一聲,「你說這麼多,不就是希望婁梟阻止我去海城,這樣你也不用去了麼。」
「是的。」
在簡歡徹底抓狂前,他忽然反問,「不過司小姐,你真的覺得自己可以繞過婁,離開京城嗎?」
「你什麼意思。」
「我在跟婁合作前,對他做過一些了解,無論是從什麼樣的角度來看,你想離開,都不可能瞞過他。」
「這件事,我並不認為我做錯了。」
不可能,瞞過他麼……
就在簡歡為Don的話沉思時,他又問了句。
「所以,你的願望有變動嗎?」
聽出他的期待,簡歡咬牙切齒,「你放心!我就算是爬也要爬到海城去!」
丟開手機,簡歡脫力的仰在病床上。
不自覺思考Don的話,『無論是從什麼樣的角度來看,你想離開,都不可能瞞過他。』
從她過往的經驗來看,他說的是對的。
可是這個道理,難道宮偃不明白嗎?
不,他比誰都清楚。
可他還是一次又一次的幫她做無用功,幫她逃離。
簡歡背後發涼,因為宮偃的目的並不是幫她離開,而是,讓他們離心。
眼前浮現昨夜婁梟轉身離開的那一幕。
他罕見的沒有生氣,也沒有諷刺她。
他是不是放棄她了?
還是覺得,她不值得他再耗費精力?
只要一想到這種可能性,簡歡就有種莫名的恐慌。
她就像是被線牽著的風箏。
被人拉在手裡的時候,她不停的想要掙脫,想要飛向更廣闊的天空。
線拉的越緊,她掙扎的越厲害。
可是當那根線真的斷掉,她才發覺,沒有那根束縛她的線,她便會直直的墜入無盡深淵,再也沒有飛翔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