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珍坊
京城最有名的珍寶閣，各大拍賣場鎮場的東西幾乎都是從這流出去的。
簡歡第一次踏足，發現這裡並沒有她想像中的奢華，更像是一家舊書店。
門口有個半人高的櫃檯，裡面坐著個謝頂大爺，正在打盹。
「您好，請問老闆在嗎？您好？」
簡歡叫了好幾聲，回應她的只有鼾聲。
這？
略提高了些音量，「叔叔？」
不遠處的木質樓梯後響起一道懶洋洋的聲音。
「你叫也沒用，他耳背。」
繞過店裡的老舊木架，腳下的地板發出「吱呀」的聲響。
樓梯後是個陽台。
搖椅上，一個穿著花布衫的男人臉上蓋了本書，手上隨意的搖著一把摺扇。
但凡是對古董有了解的，見此情形一定會大跌眼鏡。
因為無論是男人那把摺扇還是他臉上罩著的書，都是實打實的古董。
還都是那種值得當傳家寶的級別。
可落在男人手裡，它們跟普通的物件沒有任何區別，發揮著最平凡不過的作用。
書被拿開，露出一張白的過分的臉，男人打了個哈欠，丹鳳眼睨了簡歡一眼又閉了回去。
「來買來賣？」
這話問的有種說不出的詭異，但他的表情過於坦然，簡歡也不好多心。
「有件東西想麻煩你幫我估個價。」
從手機里找出那張寒梅圖的圖片，男人斜了一眼，不過三秒鐘便道，「走明路一億三千萬，走暗路八千萬。」
簡歡虛心求教，「什麼叫明路暗路？」
男人終於坐了起來，捏起手邊的茶壺往嘴裡倒了一口。
他上下打量著簡歡，「你是簡四小姐吧。」
簡歡愣了下，「你怎麼知道？」
「這畫的上一個買主是婁老爺子，這會兒出現在你手裡，除了送的，就是偷的。而你一看就是個良家婦女，所以只能是送。」
「婁家其他人我都有些了解，除了你，剛剛嫁進婁家的簡四小姐。」
聽對方三言兩語就講出了自己的底細，簡歡的臉上多了幾分防備。
男人伸了個懶腰，努了努嘴，示意簡歡坐下後，他幫簡歡倒了杯茶。
「不用擔心，只要東西是真的，哪怕你是從我這偷的，我也會真金白銀買回來。不信你打聽打聽，我郝仁可是很有職業操守的。」
說到這，郝仁的表情忽然多了幾分八卦，「說說，你是想偷偷把婁家搬空，還是在外面包養小白臉錢不夠了？」
「咳。」
簡歡差點被嗆到，她放下沒喝的茶，定了定神才道。
「不知道郝老闆接不接受另外一種交易。」
「另外一種？」
郝仁俊逸的臉忽然變得猥瑣，「嘿嘿」一笑，「你要是說這個我可不困了啊。」
明明該感到冒犯，可簡歡卻覺得有些好笑。
可能是郝仁做的太直白，反而有種奇怪的磊落。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一番交涉後，郝仁明顯興致不高。
「這樣做雖然能看場好戲，但終究跟我沒什麼關係，沒準還會惹上麻煩。」
「我可以給郝老闆報酬。」
「報酬麼。」
郝仁忽然想到了什麼，盯著簡歡的眼睛亮的嚇人。
「如果簡小姐明天下午願意陪我，我倒是可以考慮。」
「陪你？」
簡歡收斂笑意，「不好意思，我可能不太能接受肉體交易。」
「哎呀，你想哪去了。」
郝仁一臉的不贊同，一副你怎麼這樣的正經表情。
「我是讓你陪我去個地方。」
「呃…」
見簡歡猶豫，郝仁大手一揮，「只要你陪我去，我一分的報酬都不要，還幫你的忙，怎麼樣？」
這個條件太誘人，簡歡斟酌了一番，還是答應了。
不過也跟他約法三章，不會有任何逾越的行為。
郝仁滿口答應。
簡歡走後，郝仁迫不及待的撥了個號碼。
「我找到女伴了，願賭服輸！你明天也要來！」
聽筒里，男嗓勾著笑，語調含著嘲諷。
「我想不到有哪個精神正常的女人，會在沒有任何報酬的前提下，扮成米老鼠跟你參加奇葩的卡通舞會。」
「嘿，你猜怎麼著，還真就有人送上門了。」
郝仁笑的猖狂，「婁二爺，您該不會耍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