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歡忽然想到了什麼,「你們去的,是索耶里德?」
婁梟挑眉,「嗯哼。」
怪不得。
她記得有一年,爸爸在飯桌上提到,有學生去索耶里德演出出了點意外,之後他就不大叫學生去北部演出了,說是太亂。
原先她以為婁梟父母救宮靈,只是恰好遇上,聽到演出才明白前情,聯想到一起。
原來冥冥之中,命運早已把他們勾扯到一起。
只是那時的她還是無憂無慮的少女,對這一切,毫無察覺。
所以是婁琰行跟秦明珠聽了宮靈的音樂會,認識在先,這才動了惻隱之心。
婁梟接下來的話,也證實了這點。
聽到婁梟說,他父母很喜歡當天的演出,簡歡酸溜溜的想。
異國他鄉,還真是浪漫。
不過事關人家父母,她也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吃飛醋,只眨巴了兩下眼睛,表示她在聽。
「去聽完音樂會,然後呢?」
「然後啊,音樂廳就爆炸了。」
尖叫,槍聲,火光封住了哭喊,宛如人間地獄。
開始只是有目的的圍殺,可是人性是經不起考驗的。
最後場面誰都無法控制。
那場暴亂,在新聞上掛了一整個月,足以見其慘烈。
簡歡聽到當日的驚心動魄,忍不住握婁梟的手臂。
說到因為救下宮靈,那些暴徒追來時,她不忍再聽,上手捂住他的嘴,「別講了。」
婁梟又好氣又好笑,拿下她的小手,「怎麼,不是你要聽的?」
簡歡情緒低落,心裡抽痛。
她試著帶入婁梟的心境,彼時的婁梟年輕氣盛,狂傲無人。
他既然同意了,自然是自信能把二老全須全尾帶回來的。
但最後回來的,只有他一個人。
老爺子彌留之際的悔,或許,婁梟也有。
懊惱湧上心頭,她怎麼能這麼自私。
就因為她自己的小算盤,就非要揭開婁梟的傷疤,讓他回憶起過往,還要當故事講給她聽。
愧疚的垂下頭,「對不起。」
瞧著她恨不能縮進肚子裡的小腦袋,婁梟揉了把她的頭,「又不是你弄死他們的,你道什麼歉?」
簡歡摳著手自我反省,「我不該問你不想說的事情,還是為了自己的私心,我可太壞了。」
面對她的懺悔,婁梟靠回床頭,覷人時,自有一種上位者的傲慢,「還有呢?」
簡歡絞盡腦汁,「還有我…」
瞄了他一眼,「不該偷偷吃醋,這是對死者不敬。」
婁梟眼中盪開笑意,只是聲音還是那種問責的慢聲,「還有呢。」
還有?
簡歡想不出了,悄悄抬頭求助,「還有,什麼啊?」
「還有你不老實,想問什麼不直接問,非要繞這麼大一個彎子。」
被揪住小辮子,簡歡徹底滅火了。
小聲為自己辯解,「我不是,我只是…」
停頓幾秒,她看向婁梟。
「二爺。」
「嗯。」
「你現在心裡最重要的,是我嗎?」
「是啊。」
婁梟回答的很輕鬆。
這給簡歡接下來的話開了個好頭,她不想再這樣小心翼翼的試探,她想,跟婁梟坦誠相待。
握了握拳給自己鼓勁兒後,她鼓足勇氣看向婁梟。
「我知道,你有事情沒有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