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來繞去的小心思沒瞞過婁梟的耳朵,他站住腳,似笑非笑的覷她。
「又想打探什麼?」
簡歡被戳破心事,索性耍起賴來,用肩膀一下下撞他巋然的強健身體。
「什麼打探啊,你說話好難聽啊。」
婁梟眸光漫不經心瞥過還有大半的山路,隨口道,「哦?那我該怎麼說?」
「明明就是我關心二爺,心疼你吃過苦呢。」
注意力被那拿腔作調的軟聲吸引,婁梟瞧著她努力給自己粉飾太平,勾了抹笑。
「這樣啊,來,我摸摸,你多心疼。」
「哎呀,你別鬧。」
簡歡躲他的手,快步上了兩階台階。
婁梟個子高,她平日都要墊腳看他,這會兒忽然居高臨下,這種感覺讓她有種別樣的舒坦。
拉開距離跟高度,婁梟身上那種無形的壓迫也被山林間的清風拂去。
再開口,簡歡的嗓音多了幾分趾高氣揚,「你快說啊,更危險的是哪裡啊?」
話音剛落,男人的身形已經逼至眼前。
簡歡本想如法炮製再上兩階,卻被橫來的大手握住手臂。
掙扎未果。
剛還嘚瑟的人滅了火,識時務的晃了晃跟他相連的手臂,「說嘛說嘛。」
婁梟反手抓著她往上走,「再磨嘰會兒天都黑了。」
拉了一把,人沒動,一張小臉滿滿的都是怨念。
婁梟好笑,難得的順了她一回,「邊走邊說。」
「你最好了~」
日光斜橫,在枝丫斑駁的光影下,簡歡笑開的臉補足了這個季節沒有的花兒。
落入深邃的眼中,一片奼紫嫣紅。
簡歡自顧自的喜笑顏開,「那我們走吧。」
她是高興了,沒成想大爺又不走了。
催促道,「快點啊。」
折騰了一大天,這會兒已經接近七點。
上去是沒問題,就怕等下下山的路不好走。
婁梟又往上瞥了眼,這回他的視線較比方才的漫不經心多了一抹興致,「這真那麼靈?」
簡歡怕他不想去了,趕緊掏出手機把自己路上查的「證據」擺在他面前。
婁梟就她手上掃了眼,無非是一些痴男怨女,把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月老樹的大樹當成了救命稻草。
簡歡聽了他的貶低,一肚子不服,「你沒聽過心誠則靈?還是你不想跟我牽紅線,怕我壞了你以後的艷遇……」
扯在臉上的手打斷了更多的陰陽怪氣,婁梟又好氣又好笑,「你一天哪來那麼多酸話?」
簡歡說不了話就拿眼睛瞄著他,一副他反悔就咬人的模樣。
其實她也知道她眼下的困頓,不是拜一棵樹就能解決的。之所以這麼執著,只是想給這次的旅程開一個好頭。
更想藉機看看,婁梟到底想不想跟她長久。
她想留住這份遠離喧囂的溫情和睦,又怕回去後,會被打回原形。
口齒不清的問,「所以二爺到底想不想跟我牽紅線啊。」
眼底的不安隱藏的不佳,琥珀色的瞳孔跟被風拂過的碎葉一起發著顫。
終於,掐在臉上的手下落至她身側,拉起她不自覺攥起的手。
「走吧。」
無處安放的心,連同手指被他一起握緊。
沒由來多了幾分喜悅,蹦跳著追他的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