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知道。」
婁梟唇角勾起駭人的弧度,「我不知道的是,你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
養了一周的好氣色在此刻寸寸褪去血色,「我…我不是故意瞞著你,我是怕你生氣。」
「哦?」
上挑的尾音鉤子似的,扯出簡歡劇烈的心跳。
許是她的生活里只剩下婁梟一人,所以她愈發在意婁梟的情緒。
更不必說,他的每次動怒,都會帶來可怕的後果。
害怕事情變糟,她總是先一步說出謊言,被拆穿後更加害怕,惡性循環。
沒了社交跟自由,簡歡人也愈發遲鈍,譬如此刻,她想了好久,都沒想到要說些什麼。
反而整個人都開始顫抖,可抓著婁梟肩膀的手又緊緊的。
害怕他,又依賴他。
婁梟對此還算受用,安撫的摩挲她的背。
「所以,你也不想騙我,對麼?」
他忽然這樣好脾氣的給她找藉口,叫簡歡摸不著頭腦,只能遲鈍著點頭。
「好,我答應你,放過小東。」
「真的?」
簡歡不敢相信,楞楞看著婁梟。
「嗯,就像是你說的,作為你乖乖呆在這的獎勵,好不好?」
不習慣他這樣的百依百順,簡歡張了半天嘴,才吐出一句沒底氣的道謝。
「謝謝。」
婁梟笑著摸她的臉,「怎麼這麼客氣?」
怕多說多錯,簡歡只是搖了搖頭,安靜的趴在他胸口上。
這種安靜一直持續到第二天。
她的話變得很少,就連看她愛看的電視劇都不提不起興致,像是在一夜間就失去了活氣。
預料之中,只是來的更快。
深夜,婁梟看了會兒睡著後蜷縮在被子裡的簡歡,拿著車鑰匙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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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您老真打算關她一輩子不成?」
卡座對面,郝仁沒骨頭似的軟在沙發里,嘴裡嗦著根吸管,懶洋洋的吸杯里的酒。
婁梟沒喝,手裡捏著杯頸,臉比夜色更深沉。
掀起眼皮,「有什麼不行。」
「啊?咳咳咳咳…」
郝仁被酒嗆到,掙扎著從沙發里鑽出來,「不是吧您,這,這倒反天罡啊。」
對上婁梟涼颼颼的視線,郝仁話鋒一轉,又往回嘮。
「是這麼回事,小歡歡之前亂跑差點丟了小命,您老不想悲劇重現護著她也是情理之中,但是不能這樣啊。」
杯子碰到婁梟杯口,「二爺,凡事過尤則不及,您戾氣太重,會傷到她的。」
這話婁老爺子也說過,只是當時他張狂肆意,完全沒放在心上。
眼下再聽,胸腔多了幾分躁鬱。
「我傷她?我他媽現在就差給她擺個供台供起來了。」
郝仁一看婁梟這樣就知道這位爺又有發瘋的徵兆。
乾笑兩聲就腳底抹油,「呵呵,那感情好,回頭我去上香,回見回見。」
剛要開溜,腳下就被橫了一腳,他踉蹌幾步,鼻樑差點沒撞斷。
轉頭哀嚎,「您老可是帥的人神共憤不在乎臉了,我可還要靠著我這張臉給我們老郝家娶媳婦呢!」
認命的坐回去,不敢再提簡歡觸霉頭,轉而道,「對了,我聽說,薄家忽然反水跟你示好?」
賤嗖嗖的語氣,「您老是不是使美男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