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說話了?」
大掌扣住後頸,叫簡歡直面婁梟那張勾魂奪魄又危險至極的臉。
他的聲音是跟表情截然不同的溫柔,「你聽見直升機的聲音,在想什麼?嗯?」
「是在想,怎麼就被我找到了?還是在擔心,被我找到,還能不能跟宮偃回海城了?」
一句又一句的逼問把簡歡逼進了死胡同。
所有的解釋在事實面前全是狡辯。
她的啞口無言印進婁梟的瞳中,無異是火上澆油。
頸後的力道寸寸收緊,大力的像是要掐斷她的脖子。
「說話啊?怎麼不說了?」
「老子找你都他媽找瘋了,你呢?打算跟宮偃走?」
「來,你告訴我,你他媽到底想要什麼?」
因為幾天顛沛愈發纖弱的身子承受不住男人的怒火,伴隨著他的力道不停晃動,又被大力甩開。
心裡盛著的種種情緒被婁梟搖晃的力道灑出,簡歡撐著床起來艱難抬頭。
婁梟立在床邊,眉骨擋住燈光,濃黑的眸深不見底。
對視片刻,婁梟扯了扯唇,轉身離開。
簡歡急著挽留,伸手去拉他,「等等。」
沒拉住,她著急下床,忘了自己受傷的腿。
「啊-」
就在她閉眼等待跌下床的疼痛時,中途被托住。
人被丟回床上。
不耐的呵斥,「不知道自己瘸了?折騰什麼。」
顧不得其他,簡歡死死抓著他沒來得及撤回去的手。
「你聽我解釋。」
她頓了頓,咬牙道,「我跟宮偃一起走是因為,我…我不是簡四小姐,我其實…」
「簡歡。」
就在簡歡受不了想捅破這層窗戶紙時,婁梟叫了她的名字。
他的眸中流淌著她看不懂的暗流,一字一頓,「你就是簡歡。」
「乖乖留在這,不要再動什麼不該有的念頭,明白麼。」
簡歡怔怔看著他。
所以,他還要像之前說的那樣,把她困在這個名字,困在這個地方,跟她的家人分割開來?
情愫褪去,簡歡逐漸冷靜。
她看著婁梟,第一次反抗,「如果,我不願意呢。」
「不願意?」
婁梟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薄唇揚起的弧度充斥著玩味,「寶貝兒,我有問你願意不願意麼?」
「還是你認為,你還有其他選擇?」
「你未免也天真的太可愛了。」
雖然預想過這個局面,可真的從婁梟口中說出來,她一顆心涼了大半。
那種劫後餘生見到愛人的喜悅也隨之散去,只剩下了無盡的冷意。
再開口,鼻音未消的柔軟嗓音多了幾分溫涼,「我不願意。」
她抬頭直視婁梟,「我不願意像你養的一隻寵物一樣困守在這。」
此刻她的眼神不再像從前那樣依戀討好,咬著的下唇寫滿了倔強。
明明指尖都緊張的發顫,卻還是固執的看著他,拒絕他。
婁梟笑了。
笑她以卵擊石,笑她自不量力。
他點了根煙,在煙霧中饒有興致的看她,「哦?那你預備怎麼辦?」
「提醒你一下,你要是敢拿死威脅我,我一定會讓你後悔這個決定。」
含笑的語調,讓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