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珍饈美酒,卻無人在意。
人人的眼睛都盯著婁老爺子,還有他下首那屬於婁梟的空位。
婁城微笑道,「二弟不是就在婁家公館嗎,怎麼又遲到了。」
後面的話簡歡已經聽不見了,滿腦子都是婁梟也在這。
下意識理了理裙子。
反應過來又覺得自己可笑,他現在連聽她說話都不願意,她穿什麼又有什麼關係。
正胡思亂想,門外忽然有響動。
以為是婁梟來了,猛然轉頭,一愣。
居然是婁景楊。
被兩個傭人扶著的他傷勢未消,行走十分艱難。
「景楊,你今天才剛出院,怎麼出來了?」
江雅蓮擔心不已,趕忙過去接。
落座後,婁景楊看到對面的罪魁禍首簡歡,眼神發陰,「媽,我沒事。」
主座上婁老爺子看過來,「景楊身子還沒恢復,怎麼還過來了。」
婁景楊嗓子有些啞,「聽說二哥大難不死,我怎麼也要來賀一賀。」
桌上一片沉寂。
若是之前他說這話也實屬正常,可如今這滿桌子的人誰不知道簡歡跟婁梟搞到了一起。
他的態度,倒是有些耐人尋味了。
就連婁老爺子都面露意外。
之前婁景楊在他印象里就是個被慣壞了的少爺,喜形於色,也不堪重用。
如今看他這般,倒是覺得他穩重了不少。
點頭,「好,景楊有心了。」
眼看人都到齊了,婁老爺子蹙眉轉頭對管家道,「你去看看,婁梟又幹什麼去了。」
話音剛落,懶懶的聲音由外入內。
「我一個人能幹什麼啊。」
眾目睽睽下,婁梟步伐散漫。
單手拖椅子出來坐了,翹著腿瞥了圈。
一眾或是懼色或是審視的注視中,摻雜了一道殷切。
沒停留,點了點桌面,「怎麼都不說話?」
「哦,看見我沒死,失望是吧。」
婁城微笑,「二弟說笑了,我們都是骨肉血親,你大難不死,身為家人自然都是為你高興的。」
「那可不一定。」
婁梟看著他緩緩笑開,「要是大哥你死了,我第一個拍手叫好。」
「婁梟!」
婁老爺子呵斥一聲。
眼看氣氛不對,婁時儀含笑轉移話題,「二哥還是這麼愛開玩笑,菜都要涼了,我們先吃飯吧。」
開飯後,末尾的簡歡借著夾菜,悄咪咪的偷看婁梟。
明明只有一個晚上不見,她卻忍不住一看再看。
對面,婁景楊注意到簡歡那副痴迷模樣,眼底湧現陰翳。
突然舉杯,「二哥死裡逃生是喜事,我敬二哥一杯。」
桌上安靜一片。
就連簡歡都摸不准婁景楊要做什麼。
婁梟樂了,「呦,景楊懂事兒了啊。」
一杯酒過後,婁梟打量著他頭上的紗布,貼心道,「你這身子骨,恐怕恢復好了也幹不了重活。以後有什麼體力活,就找二哥幫忙啊。」
桌下的兩隻手死死攥著,險些把拳頭捏爆,才叫他忍住了心裡的怨毒憤怒。
「就不勞二哥費心了,我正要跟爺爺說。」
「我身體還在恢復,怕回家小歡一個人照顧我忙不過來,我們這段時間就在婁家公館住了。」
聞言,簡歡一臉莫名。
她跟婁梟的「姦情」已經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他居然還要跟她繼續這段有名無實的婚事?
就在她意外之餘,婁景楊繼續道,「之前婚禮倉促,我跟小歡還沒來得及辦結婚的手續,還請爺爺給我們找個日子,我們也圖個好彩頭領結婚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