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右下角的時間不斷流逝。
滑鼠無意識的在U盤的圖標上畫圈，就在簡歡鼓足勇氣要點下去時，對面忽然響起一道故作低磁的氣泡音。
「美女，一個人麼？要不要一起玩兒？」
抬頭，一個明明年齡不大卻一股子老成的男人正撐在旁邊的桌子上，對她撩著疏於打理的中長發。
簡歡婉拒，「不用，謝謝。」
本以為拒絕後那人就會離開，沒想到他竟然直接坐了下來，腦袋也向簡歡的方向靠近。
「美女，你在玩兒什麼啊？」
那股子頭油味，嗆的簡歡直接起身。
「哎，美女，你別走啊！」
被他這麼一打岔，簡歡看U盤的心情都沒有了。
想著這種東西，還是要找個私密的地方看才行。
耽擱了這麼久，跟宮偃約定的時間差不多到了。
簡歡直接打車去了宮偃所說的會所。
本以為是那種封閉的包廂，到了一看才知道，這裡更趨向於私人酒吧。
雖然每個卡座之間都有圍擋，但如果駐足往裡看，還是能看到裡面客人的。
簡歡一坐下就警惕的四下張望，「為什麼選在這裡。」
宮偃把桌上的一杯低濃度雞尾酒推到她面前。
「我知道你對我懷有戒備，不願意跟我單獨相處，這樣你也能自在些。」
簡歡沒碰那杯分層夢幻的酒，她總覺得宮偃的一舉一動透漏著可疑。
雖然昏暗曖昧的燈光帶給了她幾分安全感，但她也不想久留。
「你說讓我跟東影通話，現在可以了吧。」
「當然可以。」
「只是現在他應該還沒過麻藥，我們可以邊吃邊等。」
預料到她會懷疑，宮偃當著她的面撥打了視頻通話。
手機屏幕上，東影帶著呼吸面罩，額頭上包著紗布，臉色蒼白。
簡歡的指尖攥緊了，只要一想到他這樣都是因為她，她就眼眶發酸。
視頻掛斷，她也沒平復過來。
爵士歌手迷醉的嗓音送到各個卡座，把本就低媚的夜色，烘托的愈發曖昧。
冰塊跟酒杯杯壁碰出脆響，握在上面的大手，骨節突出，散漫的姿態，比夜色更撩人。
跟他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對面穿著花布衫大褲衩的郝仁。
「二爺啊，您可有日子沒見我了？」
婁梟覷過一眼，「是我不見你，還是你做了虧心事兒一直躲著？」
想到自己前段時間幫著他家小弟妹牽線逃跑的事兒，郝仁笑容凝滯。
「哎呀，我這不是替你考驗你小弟妹嘛。」
郝仁拿腔作調，「那話怎麼說的來著，好事多磨，越磨越好。」
「哎哎哎，您別打別打，我今天可是有好消息要告訴您！」
接著兩人聊了會兒正事兒。
郝仁看著不靠譜，可他眼睛毒，人脈廣。
瑰珍坊的店面雖然不大，卻幾乎是京城所有珠寶拍賣行的源頭，而這背後，自然也有婁梟的手筆。
正事兒聊的差不多，郝仁又開始下道。
「哎二爺，我這有套私人訂製的芭比娃娃套裝，我感覺很適合你小弟妹…啊！」
被兜頭揚了一腦子冰塊的郝仁跳了起來，氣急敗壞，「我又沒說試給我看！幹嘛啊您！」
婁梟毫無愧意，「哦，手滑了。」
「既然這樣，那就送我那吧。」
郝仁敢怒不敢言，去洗手間整理髮型，回來路過其中一個卡座，忽然聽到了一道熟悉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