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的婁梟,簡歡鼻尖發酸,手臂先她一步纏了上去。
嗚咽聲埋在他肩上,「二爺你,你疼不疼。」
不等婁梟回答,她就用哭腔自問自答,「肯定疼,你都吐血了。」
這會兒她沒了那副狡猾模樣,哭的傷心。
被她鬧騰的沒法睡的婁梟又氣又好笑,把人撈起來,「我又沒死,哭什麼。」
簡歡眼睫都被眼淚凝成一撮撮的,可憐的不能再可憐,抽噎著問,「你是不是討厭我了。」
婁梟漫不經心的給她抹眼淚,發出個敷衍的鼻音。
「嗯。」
簡歡更傷心了,抱著他不放。
「嗚嗚,我也討厭自己。」
婁梟耐心告罄,抬手在她屁股上拍了把。
「行了,別跟這鬧了。」
簡歡仰頭,可憐巴巴,「那我能睡在這嗎?」
小臉上都是眼淚,很明顯,只要他拒絕,她馬上就能哭出來。
就這麼短暫的停頓,簡歡已經手腳並用往裡鑽了。
她挪騰到最裡面,小手在床鋪上劃了條線,給自己圈出來個小窩。
「我就睡這麼一點點,絕對不會打擾到您的。」
婁梟懶得再跟她扯皮,直接躺了回去。
空氣重新安靜下來。
這會兒天已經蒙蒙亮了,滲透窗簾的光讓簡歡能看到他混在光暗之中的輪廓。
看了一會兒,簡歡不安分的動了動。
聽他呼吸規律,悄咪咪的挪了過去。
挨蹭到他身邊才放鬆身體,沉沉睡去。
緊繃這麼許久,終於安定下來,這一夜她睡得尤其熟。
睜開眼的時候,渾身都散發著一股子倦怠,指尖都是酥的。
旁邊已經空了,回憶起昨晚,簡歡十分樂觀的想,既然婁梟讓她睡在這了,就說明一切都是有挽救餘地的。
洗完澡,簡歡想化個妝,推門去外面拿包。
門一開,瞬間傻眼。
外間。
幫婁老爺子推輪椅的婁時儀,立在一旁的婁海晟,還有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的婁梟。
幾人齊齊看過來,釘子似的把她釘死在恥辱柱上。
瞧她的樣子,不用猜都知道她昨晚睡在誰床上。
婁老爺子本就不算好看的臉色更上一層樓,轉向婁梟,「這就是你讓我們不要大聲說話的原因?」
昨夜,婁梟還活著的消息傳出去後,婁家說是地震也不為過。
本以為婁梟會回婁家,空等了半宿,別說人了,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耐不住的婁老爺子親自殺上門來堵人。
結果剛說了一句話,婁梟就說什麼,他大病初癒,他們說話太大聲會震到他的傷。
以為他又犯病擺譜,也就隨他了。
沒想到是裡面藏了一個。
面對婁老爺子的質問,婁梟一臉沒所謂,吊兒郎當道,「難道你要讓我說,我小弟妹在我床上躺著,讓你小點聲別吵她睡覺?」
「你!」
「簡直荒唐!」
婁老爺子的怒斥聲也把簡歡拉回了現實。
眼下這個場面,豈止是尷尬兩個字能形容的。
直接轉身進去,似乎不太合適。
可在這杵著,也不大對勁兒。
最後簡歡還是選擇了禮貌打招呼,「爺爺早上好。」
婁老爺子被簡歡那種滾刀肉的態度氣的眼前發黑,「早上好?你…」
「不知廉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