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歡哭的渾身蜷縮,「東影,婁梟他,他…」
「我以為你死了,死無全屍,我才給他下藥。」
「我怎麼辦東影…我該怎麼辦…」
盛東影沉聲道,「阿樂,你也不知道的。他有意瞞你,你會這樣以為也是情理之中。」
「就連那頂帽子,如果不是婁梟默許,李南齊也是拿不到的。」
簡歡已經聽不進去了,一遍遍的重複,「都是我害了他。」
「東影,你說他是不是臨死前都在恨我…」
如果婁梟還活著,或許她還有理智去想其中緣由。
可是現在人已經不在,留給她的都是愧悔跟那壓抑許久爆發出來的感情。
眼看簡歡肝腸寸斷不能自已,盛東影冷峻的眉眼中流露出心疼。
這也是他遲遲不願意現身,只是默默跟著她的原因。
他清楚,一旦簡歡知道他沒死,一定會責怪她自己。
今天要不是情況緊急,他也不會出現。
眼下,他只能無聲的拍著她顫抖的脊背,等著她平靜。
突然,簡歡抬起了頭,眼中堆積了泡沫一般的易碎希望,急切的叫他,「東影。」
「既然你沒死,婁梟會不會也沒有死?」
盛東影動了動唇,他覺得如果他否定,她一定會崩潰。
僵硬點頭,「有可能。」
她果然高興,自言自語,「對啊,婁梟也可能沒死啊,車裡有可能不是他,他或許就躲在哪裡看戲呢。」
盛東影欲言又止,「是…」
「那你幫我找到他好不好?」
簡歡殷切的看著他,「你身手最好,你肯定能找到他的。」
「幫幫我,東影你幫幫我。」
「好,我幫你,你先起來。」
盛東影扶著簡歡讓她借力站起。
忽的,耳側微動,看向外面。
「有人往這邊來了。」
簡歡朝外看,「是…宮偃?」
「是,我要走了。」
簡歡遲鈍反問,「為什麼?」
盛東影眯眼聽了聽腳步聲估摸著距離,反手握住她手臂。
「讓你相信我死了這件事,其中也有家主的推波助瀾,如果他發現你知道我活著,難保不會有其他動作。」
「阿樂,家主城府極深,你要小心,不要輕易相信他。」
「吱-」
鐵皮門從外面被推開。
生鏽的邊緣摩擦著地面,聲音刺耳。
宮偃看到坐在地上舉著木棍的簡歡,還有一旁倒著的婁景楊。
匆匆而至。
想伸手去抱她,又克制住了,「對不起,我沒想到在婁家公館也會出事,忽略了你的安危。」
「有受傷嗎?」
簡歡此刻臉上都是方才哭出來的眼淚,長發凌亂。抬眼看人時,自有一股子淒楚可憐。
然而被那淚光掩蓋住的,是滿腔的怨恨。
既然東影沒死,那那具屍體,一定跟宮偃脫不了關係。
只是當時有東影的帽子,再加上婁梟的肯定,讓她先入為主,誤以為那真的是東影的屍體。
宮偃算準了她對東影的感情,
不管她那藥有沒有下成,婁梟都容不下她了。
包括婁梟出事,就算不是他做的,他也一定知情,甚至,也像是對東影這件事一樣,在暗處推波助瀾。
等婁梟死了,他又惺惺作態。
若不是眼下還需要他幫忙,簡歡真想撕碎他那副紳士的皮囊。
深吸一口氣,「我沒事。」
宮偃俯身伸手,想讓她借力起來。
簡歡卻沒有碰,撐著地起身。
看向地上的婁景楊。
宮偃適時道,「你想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