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雅蓮出去前給了簡歡一個警告的眼神。
好不容易老爺子要重用景楊，可不能讓這個掃把星給破壞了。
奈何現在的簡歡壓根不給她面子，別說眼神，連眼毛都沒給她看到一根，氣得她干跳腳。
「咳。」
主位傳下來一聲咳嗽。
對上婁老爺子陰沉的眼，江雅蓮不敢再磨蹭，縮著脖子，灰溜溜的走了。
明明屋裡少了個人，但空氣卻愈發稀薄。
婁老爺子縱橫多年，雖到暮年，氣場不減，尤其此刻他明顯存了震懾簡歡的心，不說話，任由壓迫蔓延。
沉默無聲，簡歡微微蹙眉。
倒不是因為壓力，跟婁梟攪合了這麼久，她的抗壓能力已經非同一般。
而是，她想不通婁老爺子為何執意要她嫁給婁景楊。
簡家這一倒，她跟個普通人也沒什麼區別了，就算帳面上還有些錢，但對於婁家來說，簡直是九牛一毛，根本瞧不上眼。
還是…
因為婁梟？
似乎也不對，婁老爺子雖拿著佛珠，但不代表他真的就菩薩心腸。
若是他知道了她跟婁梟那檔子事，為何不直接了結了她，非要搭上婁景楊？
以婁家的地位，想要她消失，完全不是難事。
正琢磨著，座上婁老爺子發話。
「想通了麼，我為什麼要你嫁給景楊。」
簡歡垂眼，眉目不變，「還請老爺子賜教。」
一聲冷哼，「果然是有人撐腰，說話都不一樣了。」
簡歡心裡一驚，摸不准婁老爺子是故意試探還是已經確定。
念頭流轉間，婁老爺子撥佛珠的手停住。
渾濁的瞳在簡歡身上落下，「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哪條路是生路，哪條路是死路。」
「要不要繼續做婁家的五少奶奶，你自己決定。」
簡歡深知婁老爺子並不是真的給她選擇，如果她拒絕，她今天可能連婁家公館都走不出去。
權衡之間，退了一步。
「多謝老爺子為我考量，只是最近簡家的事情還沒完全處理好，這個時候辦婚事，對婁家也有影響，不如下個月…」
「啪」
佛珠撂在桌上，打斷了簡歡的話。
「他那個人最離經叛道，他到底是看上了你，還是想把婁家攪翻天，你比我更清楚。」
「你要是嫁給景楊，就是婁家人。倘若沒有這層身份，你以為你還能站在這麼。」
跟上回的試探不同，婁老爺子擺明了是咬定了她跟婁梟的關係。
只是簡歡有些奇怪，婁老爺子為何這般篤定。
還有，為何他要跟她廢話這麼多，而不是直接結果了她？
簡歡總覺得冥冥之中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同時她也明白，眼下除了答應，她別無選擇。
別說現在簡家已經垮了，就算是簡家還在，也是沒法跟婁家抗衡的。
保住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這，簡歡話鋒一轉，「多謝老爺子抬愛，我會好好準備的。」
瞧她沒了方才的牴觸，反而一副欣然接受的樣子，婁老爺子臉色發沉。
果然不是個省油的燈。
剛要叫管家把人送出去，簡歡冷不防道，「只是這婚到底能不能成，還很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