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自己根本沒走漏風聲的事情被宮老夫人道破，宮偃眸光沉了沉。
宮家的傭人不只是傭人，還是一雙雙眼睛。
但凡有人，就不會有秘密。
哪怕他不住在老宅，依舊扯不斷那些千絲萬縷的束縛。
家主二字，把他推到至高，也把他困鎖在其中。
靜默幾秒，「婁二爺要訂婚了，我們有些生意上的事商榷，需要離開一段時間。」
「嗯。」
跟自己得到的消息大差不差，宮老夫人收回了審視的目光。
「婁家就要變天了，若是婁梟真能吃下婁家，跟他來往也算不吃虧。」
「去吧，替我也送一份禮。」
「對了，你身邊的盛東影沒了，到底是不方便，我另外派個人給你。不是自己的地界，總是要當心些。」
話音剛落，一個人影從暗處閃出來。
「這是李南齊，以後就讓他跟著你，保護你的安全，替你辦事。」
「家主。」
宮偃目光掠過行禮的李南齊，看向上首。
「嗯，那我就先告辭了。」
「宮偃。」
在宮偃邁出主屋，一腳踏進屋外光明的剎那，背後傳出了他的名字。
年邁沉悶的語調，如山般字字壓下，「宮家上下都在你手裡，你可不要讓我們失望啊。」
久久，日頭悄悄後移，那隻邁出一半的腳，重新被陰影籠罩。
「好。」
-
上午還日光明媚，下午忽然下起小雨來。
細細密密的雨水落在窗上，阻隔了視線。
古園裡，簡歡從白天等到晚上，遲遲不見婁梟的人影。
如若平時，她或許還會打電話上問一問。
可一想到婁梟走時說，他是去拿她檢查結果的，她就不敢打了。
坐立不安之際，手機忽然響了。
沒等來婁梟倒是等來了簡羽的電話。
簡歡意外之餘接起，「餵大姐，是有什麼事情嗎？」
「嗯，有時間來學校一趟麼。」
「我…」
簡歡不知道婁梟什麼時候回來，更擔心他回來看不到她會以為她是「畏罪潛逃」。
好在簡羽聽出她話里的遲疑，也沒勉強，「那就改成明天上午吧。」
「好的大姐，那我明天過去。」
掛斷電話，簡歡看著屏幕一點點暗下。
上回見簡羽時，她說，如果確定婁梟是認真跟簡家合作的，再說具體的。
莫非，是她要透漏女校的事情給她？
從簡容若口中得知簡家女校的貓膩後，她一直在為如何在不傷害歷年女校畢業生的前提下，曝光簡家煩躁。
知道的多了，辦法也會更多。
或許，明天會是個機會。
天色越來越暗，雨滴越落越急。
簡歡覺得，婁梟今天大概率是不會來了。
不覺失望，反而有些輕鬆。
雨越下越大，她也懶得再折騰回家，洗漱過後，就躺回了床上。
雨聲打在玻璃上，竟然有些助眠的效果。
本以為自己睡不著的簡歡眼皮越來越沉。
婁梟踩著雨水進來時，簡歡已經睡得很熟了。
半張臉埋在鬆軟的枕頭裡，被子嚴實的包著，好似個粽子。
就是眉頭微微皺著，好似睡夢也無法把她從現實世界完全抽離。
看她睡得這麼香，帶著涼意的大手惡劣的貼上她側臉，冰的熟睡中的小女人縮了縮脖子。
無意識的囈語，「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