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盛東影的事情,或許,簡歡還能有幾分勇氣。
可是經歷了這麼多,她清楚的知道,婁梟是沒有任何憐憫心的。
她現在能做的,只有能拖一時是一時。
她死了不要緊,她的家人還要活。
想到這,簡歡放開了緊抓婁梟手臂的手。
「二爺既然不信我,那就放手吧。」
空氣靜了靜,低笑聲繞著耳側。
「怎麼,想死?」
「還是,想威脅我,讓我放過你?」
緊張了許久的簡歡就像是被繃久了失去彈力的皮筋,疲憊的閉上眼。
「二爺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寂靜再次席捲而來。
黑暗吞沒了時間,或許是一分鐘,或許只是轉眼間。
婁梟忽然放開了手。
發生的太快,簡歡甚至來不及思考。
剛要往下栽,人就被撈了回去。
這回,她被帶到了靠裡面的位置。
等到整個腳掌都貼到地面,她才後知後覺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在她喘息平復時,能感覺到落在身上沉甸甸的注視。
這會兒天已經黑的快看不清人了,但她竟然有些感謝這樣的黑暗,讓她不用直面婁梟。
這周圍還沒經過開發,到處都是漆黑一片。
等簡歡平復好了,朝來路看,「我們,怎麼下山?」
「下山幹什麼,在這不好麼。」
原本風景秀麗的山,因為黑暗變得陰森,簡歡看了一圈,實在是看不出好來。
「我們要住在這?」
婁梟選了一處較為平滑的石頭上坐下。
「過來。」
簡歡遲疑片刻,還是走了過去。
剛要往他旁邊坐,就被他截到了腿上。
這會兒婁梟不似方才那般危險,親昵的把她攬進懷裡,「那涼,你嬌氣,受不了涼。」
簡歡在他腿上如坐針氈,不安道,「我們真要在這留一夜嗎?」
頭髮被大手捋到腦後,整張小臉沒有任何遮擋的暴露在男人的視線下。
「明天,就又是一天了。」
聽起來普通的一句話,卻好似暗藏深意。
「有什麼不一樣嗎?」
沒等到回答。
等到的是壓在唇上的炙熱氣息。
後腦被大手扣著,男人的溫度一點一點的侵占。
山間的夜晚有城市沒有的味道。
晚風捲動草植,一一纏綿,又不肯停留。
被迫一次又一次迎接晚風的洗禮,抖動樹枝花葉,在夜晚扭出妖嬈的弧度。
晚風醉人。
簡歡神志不清之際,繃緊抽搐的小腿,撞上了石台。
身體因為疼痛緊縮,男人鼓譟的肌理也跟著發緊。
緩了緩,低笑聲貼著頸側響起,「在這給我使詐呢?」
「不…不是,是我撞到了…」
「撞哪了?」
「就,好像是小腿那。」
掌心順著她的腿寸寸往下,在她呼痛時,握住。
確定沒撞破,才慢慢揉起來。
「怎麼這麼不小心。」
許是這裡遠離城市的喧囂,又有夜色做遮掩,簡歡居然有些恍惚。
溫度偏高的掌心揉在撞疼的地方,有點痛,又有點舒服。
頭擱在他肩膀上,語調有了幾分從前的撒嬌嗔怪。
「還不是你偏在這鬧。」
笑聲帶起胸口的震動,男人的嗓音蠱惑人心。
「是,怪我。」
上空星光閃爍,底下呼吸交纏。
在這樣的氣氛下,簡歡不知不覺睡著了。
婁梟沒動,只是撥了下她的小腦袋,讓她不至於從他肩上滑下去。
眯眼仰頭,薄唇勾笑。
好好睡吧,以後就不一定有這麼好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