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歡被按著頭，避無可避，只得貼著他開口。
「二爺說笑了，您說過，我們之間，從來就由不得我，我不敢忘。」
微涼的氣流噴灑在男人的下巴上，細細弱弱，又帶著疏離。
「哦？」
上挑的尾音帶著幾分打趣，「所以你說這話，是單純的同情顧音音？」
「我恐怕，並沒有同情別人的資格吧。」
話里凝著濃濃的自嘲，身陷囹圄，還同情別人，未免太過可笑。
「這樣啊-」
婁梟拖著長音，按在她背上的大手有一搭沒一搭的順著她的發。
「不是想跟我分開，也不是同情顧音音，那是…不想我娶她？」
「是麼？小弟妹？」
明明背後的力道還算溫柔，可簡歡卻哪哪都不自在。
在他這麼問的一瞬，她想都沒想的就否認了，「沒有，二爺娶誰不娶誰，是您的自由。」
婁梟贊同，「嗯，是我的自由沒錯。」
簡歡：「……」
腰被揉了把，「不過，你要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不肯，我或許可以考慮一下。」
黑暗中，簡歡的眸光閃了閃，最終還是恢復平靜。
「您放心，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會影響您跟顧小姐的。」
安靜了幾秒。
意味不明的低笑聲響起，「既然你這麼懂事兒，我也就放心了。」
「這個月末，我跟顧音音訂婚，老爺子找人算了兩個日子讓我挑。你也幫我選選，是23號好，還是30號好？」
簡歡怔愣一瞬，自嘲笑笑。
幸虧她剛剛沒因他幾句玩笑話就大言不慚的說不讓他娶顧音音的蠢話。
連日子都定好了的事情，又怎麼會因為她改變。
定了定神，「既然是老爺子選的日子，肯定都是好的，還是二爺您定吧。」
「那可不行。」
下巴被捏起，「你怎麼說也算個合伙人，還是要有點參與感的。」
「…那就，23號吧。早點定下來，老爺子也會高興的。」
「成，就聽你的。」
空氣重新安靜下來，這種安靜，似乎比剛才更加沉悶。
簡歡被他按枕在胸口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
清晨，簡歡醒來婁梟已經走了。
她本來也想出院，但醫生說怕有什麼後遺症，還是留院觀察了一天。
隔日前腳剛辦完手續，後腳就接到了簡家的電話。
簡歡對簡夫人會找上她早有預料，只是意外她是怎麼忍到現在的。
也不知道婁梟跟她說了什麼。
簡家
「母親。」
簡歡按照規矩行禮問好。
簡夫人一反常態的沒有敲打她，讓她坐下後，還叫傭人給她倒了杯茶。
這種變化的原因，簡歡心知肚明。不過簡夫人沒開口，她也沒主動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剛咽下茶水，簡夫人便緩緩開了口。
「你到簡家，也有一年了吧。」
簡歡垂下頭，「是。」
頭半年學規矩、儀態和口音，後半年就是上崗上任。
眼下，已經一年了。
「你覺得簡家對你如何？」
聽出簡夫人語調中審視探究，簡歡垂下眼，一派恭順。
「如果沒有簡家，就沒有今天的我，您跟簡家…都對我有恩。」
簡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我就知道你是個懂事的。」
「你記掛你家人我是知道的，所以，我已經把你哥哥送到國外治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