擴音放大了男人語調中的淡漠，「聽說韶兒今天做錯了事，還請婁二爺賣我個面子，等她回來，我會好好教她的。」
明明是在求人，可男人的音調卻依舊帶著上位者的威嚴，不落下風，不怒自威。
熟悉的嗓音勾起了太多的回憶，簡歡身側的手寸寸握緊，直到指甲刺進掌心才壓抑住脊背的戰慄。
她極盡全力讓自己看上去沒有過多的情緒，一個音節都不敢泄出。
婁梟沒放人的意思，語帶戲謔，「我看沒這個必要了吧，宮家主日理萬機，這點小事兒，我就代勞了。」
「婁二爺這是，不顧及跟宮家的情分了？」
「哪兒能呢。」
婁梟答的吊兒郎當，「就是因為看重宮家，才替你清掃一下門戶麼。」
「不用謝。」
沉默幾秒。
「東臨，換成韶兒的命。」
「呵。」
婁梟輕笑一聲，「成交。」
聽到兩人的對話，簡歡心裡湧起一股慌意。
為什麼她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咚」
在婁梟鬆手的一瞬，宮韶兒栽倒在地。
「咳咳咳咳-」
撕心裂肺的咳嗽，她喘息著看婁梟走向簡歡。
找回聲音的她嘶吼，「我不走！我死也不走！」
婁梟一頓，轉頭，眼中燃起興味，「哦？」
「韶兒。」
順著電流送出的嗓音沉了幾分，帶著淡淡的警告。
「你該回家了。」
宮韶兒明顯是怕她大哥的，只是她不甘心就這麼走。
素來驕蠻的她經過多番刺激，終於崩潰了。
眼裡蓄滿了淚，瘋狂捶著地板，「為什麼！」
「大哥！為什麼你也不幫我！」
「我幫過了。」
宮家主語調幾乎沒有起伏，「但是現在他想殺你，你覺得你還有勝算麼。」
宮韶兒哽住，不只是因為大哥的話，更因為婁梟那不帶留戀的背影。
對比狼狽的她，他懷裡罩著的是這世間最不該站在他身邊的女人。
她家世不如她，容貌不如她，甚至名不正言不順。
可偏偏就是她。
為什麼，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她啞著嗓子，「大哥，我可以回去，但是…」
每個字都透著怨毒，「我要她的命！」
「嗯。」
沒有詢問的應許。
似乎無論是要誰的命，他都不放在心上。
「我會另叫人去辦，你坐今天的飛機回來。」
-
車上
簡歡心緒不寧。
那道聲音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明明沒有引爆，甚至還沒開始倒計時，卻叫她心神不寧。
可眼下顯然不是想那些往事的時候。
方才他跟婁梟的對話只有幾個字，卻叫她完全無法揣測。
東臨，換宮韶兒的命。
東臨不是他們合作的項目麼，為什麼會是交換。
明明一切都是按照她跟婁時儀的計劃來的，可是眼下這個結果，卻叫她一頭霧水。
隱晦的去看駕駛座的婁梟。
在她看第三次時，婁梟頭也不轉，只丟下兩個字。
「很閒？」
「呃。」
簡歡不知道怎麼答，含糊道，「就還好。」
紅綠燈，車停下。
婁梟對她笑的友好，「既然閒的話，不妨想想，你想要什麼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