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
簡歡對著主位欠身問好,又看向下首的江雅蓮。
「媽。」
「你還有臉叫我媽,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媳!」
「咳。」
咳嗽聲自上方響起。
江雅蓮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深吸一口氣平復,只是眼裡還燃燒著熊熊烈火。
簡歡故作不知,「媽,是不是我做錯什麼事了,還請您明示。」
江雅蓮本就覺得簡歡丟了他們五房的臉,見她還在那裝傻,手猛地指向桌子。
「做錯什麼你心裡有數!你自己看!」
順著她指得方向望過去,是一個長條形的木盒。
江梓瑩正站在旁邊,一臉的得意。
她籌備了這麼久,總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
她甚至還「貼心」的打開盒子,讓簡歡能第一時間看到裡面被她賣掉的那幅畫。
然而跟她預想的不同,簡歡看到那畫時,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驚慌失措,反倒是一臉的訝異。
「這是我們家裡的寒梅圖?怎麼拿到這來了。」
「你裝什麼!」
按捺不住的江雅蓮直接從座位上竄起,指著她斥,「你膽大包天把老爺子送給景楊的畫拿出去賣錢,如果不是梓瑩發現,花重金買了回來,豈不是叫我們都跟著你丟人!」
簡歡失笑,「媽,您在說什麼啊?家裡的畫就好好的放在家裡啊。」
見她如此嘴硬,江梓瑩也加入戰局,苦口婆心的勸說。
「表嫂,今天在這的都是自家人,你就不要再撒謊了。這畫是我親自買回來的,沒經手他人,你不用怕你偷東西的事情被傳出去。」
「你親自買的?」
簡歡笑了,「這幅畫的市值少說也要一個億,雖然表妹在婁家長大,衣食無憂,但要拿出這麼一筆錢,恐怕是不容易。」
說著,她狀似不經意掃過眉頭緊鎖的婁景楊,看向江雅蓮,「是媽您出的錢嗎?」
被她這麼一提醒,江雅蓮也品出了奇怪,江梓瑩一個孤女,哪來的錢。
不過眼下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畢竟在她眼裡,江梓瑩是自家人,而簡歡這個兒媳婦就是妥妥的外人了。
「你不用扯東扯西,趕緊把你賣畫的事情交代清楚!」
面對江雅蓮的疾言厲色,簡歡的態度依舊溫和。
「媽,我說過了,這幅畫原本就在我們家裡,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呀!」
說到一半,她忽然發出驚訝的聲音。
「這幅畫不是我們家裡那幅。」
簡歡指向那畫軸,「之前這幅畫因為畫軸破損,被我送去瑰珍坊修復,郝老闆說畫有開裂的風險,就重新裝裱了一下,可是這幅還是老樣子。」
「表妹,你這幅畫是哪裡來的啊?」
「這…」
江梓瑩被問住,隱隱覺得哪裡不對。
但她轉念一想,從簡歡賣畫,到她從那個買家手裡把畫買回來,都是她親眼所見,怎麼會不是那副。
肯定是簡歡在撒謊。
想到這,江梓瑩也不再客氣,直接戳破了簡歡的謊言。
「瑰珍坊的郝老闆親口說,這幅畫是送去賣的,表嫂,我知道你不敢承認,但是當著姨媽跟爺爺的面,你還是不要撒謊了。」
簡歡反問,「既然表妹你提到了瑰珍坊,這幅畫是你從瑰珍坊買回來的?」
「呃。」
在江梓瑩思考要如何說時,簡歡當即拿出了手機。
「既然我們各執一詞,不如跟郝老闆求證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