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章元栢窘迫不已,在章笑笑進去拿水果的時候,他看向沈玉蓉,拘束又歉意,「對不起沈太太,笑笑母親早亡,被我慣壞了,你放心,我不會讓她經常來打擾你的。」
看著章笑笑鮮活的臉,沈玉蓉輕輕搖了搖頭,「笑笑很活潑,我很喜歡她,她能多來陪我,我也很高興。」
章元栢鬆了口氣,「她因為這個病不怎麼出門,自從認識了沈太太您,總是很開心,我想,她是把你當媽媽了。」
沈玉蓉看向空空的花園,「我如果有女兒,剛好是她這樣大。」
章元栢從沈玉蓉的語氣里聽出了幾分傷感,他張了張嘴,考慮到他還算不上朋友,也沒有多話,兩人就靜靜的坐著。
告別時,章元栢把幾個袋子遞給沈玉蓉,「聽笑笑說,沈太太常年手腳冰涼,這是幾幅滋補氣血的藥膳,我已經把食材藥材都清理準備好了,怎麼煮也放了字條,您要是不嫌棄,可以試一試。」
章笑笑挽著章元栢的手臂笑,「沈阿姨,我爸可是遠近聞名的中醫,很靈的。這可是他專程研究了好幾天,嘗著不苦了,才給你送來。」
「笑笑。」
章元栢制止,面上有些尷尬,「您可以試試口味,有什麼不好的,我再調整。」
「就不打擾您了,再見。」
父女倆離開,沈玉蓉剛要關門,柵欄門就被一隻手握住。
抬頭,是霍芸山。
短暫的錯愕後,沈玉蓉蹙眉問道,「是阿風出什麼事情了嗎?」
此刻正值太陽下山,霍芸山的臉色隱匿於黃昏之中,看不出喜怒。
他凝視她良久,反問,「我們之間,除了霍風就沒有其他可以說的了嗎?」
「恐怕是的。」
沈玉蓉的語調疏離,甚至沒有讓開身體讓他進去。
霍芸山喉結下壓,聲音沉了兩分,「你不請我進去坐坐,哪怕是說說話?」
沈玉蓉無動於衷,「不合適。」
那種被拒之門外的感覺很不好受,他下意識去拉沈玉蓉,「玉蓉,我……」
就在他要碰到沈玉蓉的時候,她後退了兩步,「芸山,你昨天剛跟顧小姐辦了婚宴,如果你有什麼話應該去跟顧小姐商量。你這樣貿然上門,不僅不尊重顧小姐,也不尊重我。」
她的話有理有據,唯獨沒有情緒。
她不愛他,不恨他,甚至不怪他,淡然的就像是一個陌生人。
霍芸山望著沈玉蓉,她已經不再年輕,跟記憶中第一次見她,變化很多。
可面容的變化,遠遠不及神情的變化刺痛人心。
他第一次對她有印象,是她遞給他手帕時的溫柔,她看他時專注而認真,瞳孔里都是他的影子。
現在,天色暗淡,他怎麼看,也看不清她的眼睛。
霍芸山又開始頭痛,這次連著心臟都開始麻痹,他不得不扶住圍欄,呼吸了幾次才開口,「我知道,這麼多年,我對不起你,但是你現在住在這裡,我於心不忍。你照顧了霍家這麼多年,我也想好好照顧你回報你,玉蓉,跟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