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沒收到那枚髮夾之前,婁時儀是絕對不會有這種念頭的,可是現在……
站在病房門口,婁時儀面上出現了罕見的猶豫。她站在外面許久,眼中閃過很多複雜的情緒,終於,她抬手握住了門把手,推開了那扇門。
門內,伍斌正遵從她的指令,平躺在床上,看到她進來,他的頭轉向她的方向,他看著此刻成熟嫵媚的婁時儀,默了默道,「我失憶了是麼。」
婁時儀不說話,只是看著他。
四目相對,伍斌看向她的目光像是撥開了霧氣,竟讓婁時儀有些陌生。
這才發現,自出事之後,他很少直直的看她,他總是低著頭沉默,不管是她罵他還是打他,他都是那副一言不發的死寂模樣。
婁時儀恍然發覺,原來,他不是一開始就是這樣的,在她寸寸腐爛的時候,他也一樣放棄了生機。
婁時儀看了太久,久到伍斌眉頭微微擰起,他覺得現在的婁時儀很奇怪,完全找不到他記憶中小姐的樣子。
就在他覺得他失憶這段時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時,婁時儀忽然對著他笑了,「伍斌哥哥,你好點了嗎?」
熟悉的稱呼,不同的人。
婁時儀以為自己會叫的很生疏可是說出口卻自然無比,12歲到18歲,那些個她人生中重要的時刻,那些個爸媽忙於工作應酬的日夜,她都會一遍遍叫他的名字。
她以為她已經遺忘,可事實上,那些記憶並沒有消失,而是藏在了她身體深處。而此刻這句話就像是一句魔咒,開啟了沉睡的記憶,以及那些個明媚過的日日夜夜。
她自然的坐在他的病床邊,抬手想去碰他的傷。
伍斌迅速後退,「小姐,男女有別。」
婁時儀非但沒退,上身探的更近,含笑看他,「伍斌哥哥,我們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你不覺得,你現在這樣有點多餘嘛?」
伍斌愣了一瞬,隨即又恢復了平靜,「小姐,我只是保鏢,不適合開這樣的玩笑。」
婁時儀手指勾住他扣子的縫隙,媚眼如絲,「伍斌,你是真不記得還是假不記得?我們睡了十年,你就這麼把我忘了?」
面對越靠越近的婁時儀,伍斌整個人僵硬的宛如石頭。
曾經的婁時儀常常會故意靠近他,可是那時候的她只是個小姑娘,勾引人都是青澀的,但現在……她已經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女人了,眼波流轉,風情萬種,看人的目光像是帶著鉤子,他像是被毒蛇咬了動彈不得,只能看著她嗔怪的看他。
她說,他們在一起了十年……
伍斌怎麼也想像不到,他無法相信,反問,「我們怎麼在一起的?」
婁時儀眼眸閃過什麼,轉而燦然一笑,「我們,是在我十八歲生日那天在一起的。你送了我禮物,我很高興,然後……」
她定定看著他,「我們就在一起,直到現在。」
伍斌瞳孔放大,像是不敢相信,又覺得眼前好像閃過了他們糾纏的畫面,「我……送了你什麼。」
「一枚髮夾,蝴蝶髮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