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房裡,羅醫生先是跟司樂聊天,問她婁櫟喜歡什麼玩具,接著又問了很多有關婁櫟的問題。
作為媽媽,對寶寶的事情有種天然的分享欲。
羅醫生作為國內數一數二的心理醫生很快就跟司樂建立了交談媒介。
半小時後,司樂在嬰兒房裡的躺椅上睡著了。
一直透過嬰兒房監控觀察的婁梟走過去,「她怎麼了?」
「沒事,我只是暫時催眠了她,她大概會睡一小時左右,我們可以去外面談談。」
雖然羅醫生說她會睡一陣,但是方才的突發情況讓婁梟沒有離開太遠,而是在能看到嬰兒房的吧檯說話。
「現在太太的心裡狀態是典型的迴避,她心裡接受不了那些欺騙,想要逃離,但是她的其他社會關係又強行的把她鎖住。她必須做好媽媽、太太、女兒的角色,就像她明明吃不下,身體還是會吃下樑女士夾來的菜,也是這個道理。」
婁梟深邃的眉骨投下一片暗影,「所以她才會連梁慧琴一起排斥?」
羅醫生點頭,「恐怕是的,像是太太忽然把順產改成了剖腹產,算是她精神的反抗,按照這個時候她的思維,她應該是在生產後提出離婚的,但是因為生產後她迅速被塞入媽媽的角色,身邊所有的親朋好友都圍著她,這讓她無法開口,只能強迫自己處在自己該有的角色里。」
婁梟想起她產後醒過來,原本是有話要跟他說的,但是被婁櫟的啼哭打斷,接著又是流水一樣的檢查,照顧孩子,接待親朋好友,她正是從那個時候安靜下來的。
原來如此。
他以為孩子出生以後,她會慢慢想明白,接受這一切,可她只是把自己封閉起來。
沒有了司樂,有的只是婁櫟的媽媽,他的老婆,梁慧琴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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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司樂睜眼時周圍一片黑暗,她睜著眼想了想,猛然坐起。
「寶寶!寶寶不見了!」
婁梟開了燈,耐心握著她的手,「他沒有不見,只是去他姥姥那裡了。」
「不,他是被抓走了,有人要傷害他!」
她的表情恐慌無比,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畫面。
羅醫生說過,司樂受了刺激之後可能會出現幻覺,分不清夢境跟現實。
此刻正是這種情況。
婁梟看了看桌面上羅醫生留下的藥,像是哄小孩一樣道,「好,你吃了藥我們就去,你該吃藥了。」
「藥?什麼藥?」
望著她茫然的表情,婁梟手指順著她的頭髮,誘哄道,「是營養藥,你吃了奶水才有營養,婁櫟才會更健康。」
果然,聽到這她再不問東問西,二話不說就吃下了。
「吃完藥了,我們能去看寶寶了吧!」
「可以,你先躺一下,婁櫟馬上就回來了。」
司樂吃了藥之後頭有些昏沉,點頭,「那他回來你要叫我。」
「好。」
在藥效作用下,司樂很快睡著了。
婁梟站在病床邊望著她睡著仍然蹙起的眉,耳邊是羅醫生的話,「太太現在還在抑鬱初期,應該住進精神科治療,不然等抑鬱加重,就更難治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