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剛要問『你在哪』,想到了二人目前的關係,又換成了,「不是說了,這一年不見面麼。」
在嘈雜的聲音中,男人的嗓音帶著慣有的懶散輕慢,「沒見面啊,這不偶遇麼。」
他的語氣理所當然,完全沒有打破規則的不好意思。
簡歡忍不住道,「從舞團偶遇到地鐵站?」
「嗯哼。」
簡歡:「……」
再說下去也只是糾纏不清,她頓了頓,「那沒什麼事我掛了。」
「等會兒。」
婁梟隔著人看著前面的小腦袋,勾起唇,「說了你選上了就給你糖吃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不吃糖。」
「嗯知道你長大了,給你大人吃的糖。」
「我…」
廣播響起,「下一站宜興,請前往的乘客提前做好準備。」
車站到了,她該下車了。
想到家裡還在等自己的媽媽,簡歡沉默下來,跟著人流走向門口。
有趕時間的人從旁邊擠過去,簡歡趔趄一步,手肘被身後的人托住。
熟悉的懷抱從背後擁著她,明明沒有回頭,可是她的身體告訴她,是他。
下一秒,男人的手臂得寸進尺,環住她的腰,緊貼著她。
灼熱的呼吸就貼在她耳側,若有似無的碰她耳廓。
顫慄從被他觸碰的皮膚蔓延,簡歡掙扎了下,「放開。」
「太擠了放不開。」
男人無賴的埋在她肩頭,嗅她的頭髮,「我站不穩,借我靠會兒。」
兩人鬧騰的動靜被旁邊的人注意到,頻頻轉頭,還有人對著「親昵」的兩人露出了姨母笑,讚嘆著般配。
簡歡只能站著不動。
時間似乎突然變慢了,慢到她能感受到她自己的心跳一點點變快。
勒著她的手臂力道很重,像是要把她扣進胸膛。
熱意自男人的身上蔓延,無聲又不容忽視……
兩分鐘後,廣播再次響起,「宜興到了,請從列車左側車門下車。」
門打開的同時,婁梟終於放開了她,揉了把她固執的不願意回過來的腦袋。
「送你的糖。」
盒子塞進她掌心。
簡歡不想要,不等推回去就被著急下車的乘客擠了出去。
被推著往外走了一段,站住轉身時,她看到了車門裡的婁梟。
他注意到她的視線,勾起唇,對她揚了下頭。
下一秒,地鐵門合上,地鐵呼嘯著帶走了方才發生的一切。
如果不是手裡還握著婁梟給她的「糖」,她會以為方才的一切都只是她的臆想。
藍色的絲絨盒子打開,裡面是一條項鍊。
冰糖大小的寶石奪目無比,可是讓簡歡驚訝的並不是這項鍊的價值,而是這條項鍊,正是當年《吉賽爾》首演的道具。
聽說是劇組向一位收藏家借來的,是那個時代背景王室貴族的東西,被選做道具。
它的意義不僅僅是一件藏品,更像是一種夢想成真。
摸著這條項鍊,簡歡眼前是被她看過無數遍的《吉賽爾》舞劇,而如今,她終於完成了夢想,成為夢想里的主角。
項鍊下面還壓著一張卡片,是婁梟那種慣有的囂張字體。
「慢點吃,別硌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