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歡停頓了下,點了點頭。
意識到他看不到,復又開口道,「有點失眠,要不我去客房睡吧,別吵到你。」
剛離開些縫隙,又被男人的手臂壓回去,男人的下巴擱在她肩膀上,「都吵醒了,現在走晚了。」
簡歡不動了,低著頭不說話。
一聲低笑,「怎麼,明天要見媽媽太激動?睡不著了?」
簡歡被他調侃的不自在,「你是不是要說我幼稚。」
婁梟給她轉過來,在黑暗裡逗她,「哪能呢,我也激動著呢,明天要見丈母娘了,萬一她看我不順眼,難為我怎麼辦?」
饒是簡歡不想跟他太親近,也被他的話逗笑了。
只是她笑了一聲馬上收了回去,輕輕道,「他們不敢的。」
黑暗中,婁梟眼尾溢出幾分躁鬱,嗓音發沉,「你就非要跟我這麼說話麼。」
「我說的是事實,你在我們這些普通人的眼裡,就是高高在上的……哎!」
話還沒說完,人就被婁梟拎著腋下舉起來。
這種像是逗小孩的姿勢讓簡歡極度羞恥,「你放我下來。」
睜了一會兒眼睛,夜視的能力好了很多,暗光中,她能看到婁梟勾起的唇角。
「現在你比我高,以後讓你騎我頭上,嗯?」
簡歡不動了,自上而下的看著婁梟的輪廓。
她不是感覺不到婁梟這幾天的低就,他對她說是百依百順也不為過了。
如果是其他事情,估計她早就被他迷惑的神志不清。
可是死的人是她的爸爸,是那個從小教導她,疼愛她,不缺席她人生任何一場重要場合的爸爸。
剛一想,失重感襲來,她落在他胸口上。
背上被拍拍,「好了,睡吧,不然明天你家裡人看你這麼憔悴,還以為我虐待你。」
空間靜謐。
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心裡那些胡思亂想也被安撫。有些貪戀這一刻的安穩,她沒有掙動,閉上了眼睛。
就,這一個晚上,在她家人回來之前的一個晚上。
明天她再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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惦記著家人,簡歡第二天訓練的時候魂不守舍,基礎的動作錯了好幾個。
往常姚老師罵她一頓也就是了,可是今天姚老師非常生氣,不僅罰她不准午休,還親自盯著她。
「腿!腿不准落地!」
「腳尖繃緊,再落下來你晚飯也不用吃了!」
午休結束,簡歡累的什麼都想不起來。
姚老師狠狠瞪了她一眼,丟給她一個塑料包裝的東西,「下午接著練!下午要還這麼不認真,你今晚就不要回去了!」
簡歡看著手裡的三明治,對著姚老師的背影不自覺露出個笑。
見識了那些真正的醜惡,姚老師這種刀子嘴豆腐心,對她來說彌足珍貴。
有了上午的教訓,下午簡歡訓練的時候格外認真,終於成功在下課時間跑了出去。
想到馬上就能看見家人,簡歡的步伐極其輕快,露出了幾日未見的笑臉。
上車就迫不及待的繫上了安全帶,「我們去機場吧。」
婁梟視線飄過她因為興奮不安翹起的腳尖,好笑道,「他們晚上9點才落地,現在去太早,先去吃個飯。」
簡歡雖然急,但現在去也接不到人,只能聽婁梟的安排。
餐桌上簡歡一直瞄著時間,急字都寫在臉上了。
尤其看婁梟還吃的慢悠悠的,忍不住道,「你還沒吃飽嗎?」
婁梟都給她氣笑了,「怎麼,飯都不給我吃了?」
「不是……就是,我怕晚了。」
見她急的坐不住,婁梟撂下筷子,對服務生揚了下下巴,服務生把帳單拿過來。
「成,不吃了,晚點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