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假的,什麼都是假的……
簡歡哭不出也笑不出,呆愣愣的喃喃自語,「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婁梟看她嘴唇泛白渾渾噩噩的,抬手托起她的臉,「什麼是假的?」
偏偏她像是沒有知覺一樣,只會說這一句話。
說著說著,簡歡的瞳孔開始擴散,嘴唇泛白。
「張開嘴巴,呼吸。」
無論他怎麼捏開她的嘴,她都像是脫水的魚一樣,不會在陸地呼吸,眼看就要窒息。
虎口捏住她下巴,給她渡了幾回氣。
看她臉色不那麼難看了,婁梟才搓了搓她冰涼的臉頰,嗓音是難得的溫情,「好點?」
簡歡恢復了一點神志,她像是第一次見到婁梟那樣望著他的臉。
她抬起手,從他深邃的眉骨摸到他那雙惑人的眼睛。
不知道什麼時候,這雙總是從高處俯瞰人間的眼睛裡,開始有了她,且只有她。
冰涼的指尖往下,撫摸到了他的唇角。
印象中,他總是帶著笑的,那種遊戲人生,置身事外的看戲。
可是現在,他沒有笑,他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一眼不錯。
最後,她摸了摸他的下顎,在他的注視下,她一字一頓,「我們離婚吧。」
「……」
婁梟喉間滾了滾,握住她要撤開的手,「不行,只有這個不行。」
她不意外,甚至不再爭辯,輕輕道,「那你別在我面前好不好。」
婁梟看著她認真拜託的臉,罕見的沒說話。
窗外不知何時下了雪,可卻不如房間內的輕聲慢語更加刺骨。
他抬手把她的碎發捋到耳後,磁性的嗓音低語,「你忘了,我們結婚了,你是我老婆,我們必須在一起。」
「那我們離婚。」
「不行。」
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
不過簡歡沒有糾纏太久,而是提出了另外一個要求。
「我要回海城。」
「好。」
-
回程的飛機上,兩人並排坐在一起。
飛機的轟鳴聲剛好讓他們之間不再那麼死氣沉沉。
簡歡望著窗外眉眼安靜,好似那些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身側的男人看著她,眸光深沉。
後排,韓縱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對著窗外祈禱月老,希望兩人能度過這一關。
……
下午3點,海城。
韓縱開車送他們去公寓,簡歡忽然道,「去宜興花園。」
那是司家所在的洋房小區。
韓縱在後視鏡里看了婁梟一眼,眼神問詢。
「去。」
車調轉方向,開往司家。
簡歡看著車窗外,看著熟悉的街道,眼神飄遠。
婁梟無聲瞧她的臉上多了幾分因為回憶盪起的笑意,只是很快,那笑又被濃烈的傷感取代,最後化為虛無。
車停在小區門口。
簡歡打開車門下車,經過門衛,她沿著小區的路往裡走,她走的很慢,像是在用腳步丈量回憶。
偶爾,她會停下,摸一摸樹幹,或是輕輕撫過小區裡的景觀設施。
在中間的噴泉廣場,她停留了很久,她抬手虛空的摸了摸什麼,最後拐向了那一棟從前叫做家的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