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宮天河閉了閉眼,陳年的悔恨讓他的聲音澀如鋸木。
「我告訴玉顏,在宮靈出生的那一天,我就做了。只是,即便她是我的女兒,我也覺得噁心。」
聽到這,簡歡甚至能感同身受連玉顏當時的絕望。
她以為他誤會,所以才對她這樣不聞不問,誰知,他竟然早就知道。
簡歡蹙眉,有了猜測,「然後她自殺了?」
宮天河忽然激動起來,「不,她只是燒炭取暖,她不可能是自殺,她只是為了取暖而已!她不會忍心拋下我跟孩子的!」
簡歡看他的樣子,心中不恥,看來他這麼多年一直是用這個藉口來麻痹自己的。
她毫不客氣的揭穿,「你不要自欺欺人了,連玉顏一直堅守著不肯低頭,不肯用親子鑑定去玷污她的忠貞。如果不是為了讓宮靈上學,她不會服軟的。當她放下自尊來找你時,發現這一切原來都是沒有意義的,你猜她會不會絕望輕生?」
「不!你住口!」
「玉顏最能體諒,她不會這樣做的!」
哪怕是深處牢獄之中都沒有過多情緒的宮天河激動發狂,獄警不得不把他帶離。
……
離開時,簡歡心下沉思。
雖然宮天河沒說完,但是不難猜到,連玉顏的死,也是為了讓宮靈好好活下去。
如果她活著,宮天河心裡的疙瘩永遠不會消失,那宮靈也永遠不會有得見天日的一天,除非她死了。
之後的事情就很好拼湊了,宮靈在連玉顏死後的確得到了宮家的承認,成為了宮二小姐,但是宮天河絕對不可能對她多寵愛,而且他馬上就再娶了,想來她的日子也好過不到哪去。
直到後來,她模仿亡母的模樣,給宮天河設了一個局。
她以相同的方式再一次「死」在了宮天河面前,讓他深受打擊一病不起,把家主之位傳給了宮偃。
金蟬脫殼之後,她開始慢慢瓦解宮家,在無數個地方埋雷,最後只等著婁梟這一把火,把宮家燒了個精光。
現在的宮家雖然只剩下個空殼子跟薄薄的產業,但卻是嶄新的,被她握在手裡的。
想到這,簡歡只覺背後發涼。
所以,就連宮靈跟著爸爸學琴,也是她早就規劃好的。
她愛慕父親一樣年齡的男人,也是在給宮天河釋放一種信號,叫人細思極恐。
在宮靈眼裡,他們一家人只是她計劃中的一環,甚至是最不重要的一環。
在她眼裡,所有人的生命都不重要,除了……婁梟。
-
「叮-」
宮靈舉杯輕輕敲在婁梟指間夾著的酒杯上,她仰頭喝了口,笑了,「你忽然不罵人,我反而有些不習慣了。」
婁梟掀起眼皮,「犯賤?」
宮靈拿著酒杯坐在了他身側,目光順著婁梟因為後仰凸起的喉結,再往上,是男人英俊惑人的臉,她輕笑一聲,「你猜,在她回來之前的時間,夠不夠我們做點什麼?」
婁梟斜眼覷她,「哦?做什麼?」
聽他沒有拒絕,宮靈貼近他耳畔,「你一開始跟她在一起,不就是為了刺激麼。你覺得偷情,算不算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