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鸞鳳蠱解!我得到了一切,唯獨失去了你

  第159章 鸞鳳蠱解!我得到了一切,唯獨失去了你

  匕首很精美。

  像個藝術品。

  但刃口寒光閃動,鋒利無比,刀柄還鑲嵌著一顆靈石,甚至都不用真氣催動,就能刺穿四品高手的肉身。

  這是一把能殺人的藝術品。

  白玉璣看著匕首,心中已是木然。

  其實她還有一條自救的路。

  只是……

  她搖了搖頭,把這條自救之路清出腦海。

  隨後深吸了一口氣,向李弘拱了拱手:「多謝成全!」

  說罷。

  緩緩祭出了自己的本命血蠱。

  蠱身紅光氤氳,隨後沁出一縷,朝她心臟的位置飄去。

  那裡便是鸞鳳蠱所在的位置。

  此刻的鸞鳳蠱,已經沒有了實體,仿佛融到了心臟之中,與另一顆心臟遙相呼應。

  秦牧野或許感應不到。

  但她其實可以從蠱蟲的反應,感應到秦牧野的心跳。

  只可惜,以後都感應不到了。

  也幸好有切斷感應的機會。

  白玉璣深吸一口氣,將紅光緩緩沁入胸口。

  可就在這時。

  她聽到了一陣弦斷之聲。

  弦斷聲響的瞬間,血蠱顫了一下,那道紅光也應聲消失。

  白玉璣悚然一驚,這聲音源自何處,為什麼連聖品蠱蟲都能被這麼輕易震懾?

  她趕忙抬起頭。

  卻看到李弘正在審視地看著自己。

  她不由愕然:「陛下?」

  李弘似笑非笑道:「其實你可以利用鸞鳳蠱,來要挾我放你離開。」

  白玉璣愴然一笑,沒有回答。

  她當然可以。

  但她怎麼捨得?

  李弘上下打量著她:「先前是否有人告訴過你,你這般性子,根本不適合復仇,更不適合復國?」

  白玉璣深吸一口氣:「陛下若想讓我做什麼,可以直說。」

  李弘微微一笑:「前些時日,你們南詔遺民背靠南梧城,的確是賺到了一些錢財,加上你養的那些南詔新銳,攻下一座小城並不難。」

  聽到這話。

  白玉璣頓時駭然,她知道李弘手眼通天,查到南詔人的蹤跡並不難。

  可他不但對自家人動向了如指掌,就連自己想要幹什麼,都弄了個清清楚楚。

  這,這……這就是乾國的皇帝麼?

  在他面前,自己就像是三歲的孩童。

  她正欲問什麼。

  李弘卻話鋒一轉:「你們可以攻下一座城,但很難守下一座城,南詔舊地早已經被瓜分完畢,若你奪腹地城池,只會孤立無援。

  若奪邊境,又離南梧城太近,易隔斷別國財路,西南諸國沒有一個能容得下你們。

  沒有穩定的財源,你準備用多少南詔人的命去守那座城?」

  白玉璣心臟劇烈跳動了一下:「陛下的意思是……」

  李弘淡淡道:「如今南梧城的市易官由牧野暫代,朕的意思是,你與牧野和離後,這個官職給你。」

  白玉璣:「!?!?!?」

  她已經有些懵了。

  不是要殺自己麼?

  怎麼現在非但不殺,反而要把這麼大的權柄交給自己?

  市易官雖然只有從六品,卻幾乎掌握著西南諸國的經濟命脈,就算拿三四品的京官來換,朝中恐怕都有不少人想換。

  這樣的權柄,交給自己?

  白玉璣很快就恢復了清醒:「陛下想讓我替陛下離間西南諸國的關係?」

  李弘微微一笑:「花乾國的錢瓦解敵人,總好過讓你的族人死在城牆上。」

  白玉璣:「……」

  老實說,她很心動。

  她心裡清楚,剛才李弘說的沒有錯,南詔遺民攻一座城簡單,想要守就太難了,勢必要付出很多鮮血作為代價。

  可如果讓南詔行商滲透各國經濟命脈,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西南各國國情複雜,非尋常中原人能夠了解,南詔人本來就是土著,滲透起來有得天獨厚的優勢,雖說滅國之後,大部分人都縮到了山溝溝里。

  但也有相當一部分有錢人,隨著城池被侵占,歸順了別的國家當順民。

  這些人雖然沒什麼骨氣,但只要利益給夠,他們可以成為很有作用的復國者。

  這,這……

  李弘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不想復國麼?」

  白玉璣有些呼吸不過來。

  她心中清楚的很,皇帝只是想要一個能夠隨意驅使的外臣,一條能夠咬穿西南諸國的狗。

  但不可否認,這些條件對一個亡國公主來說,已經是無比的仁慈與寬厚。

  誠如秦牧野說的那般,這位乾國天子,可容古今難容之量。

  只是……

  她聲音有些顫抖:「陛下!您可能忘記了一件事情,我與您有滅族之仇,南詔的那些百姓,也……」

  李弘平靜地打斷道:「你想知道,當年那一戰,為何大乾不取城地,只屠貴族麼?」

  白玉璣心臟劇烈跳動了起來。

  這件事情,已經困擾她許多年了。

  無論怎麼想都想不通。

  一場戰爭,可以不為城地人口,只為屠殺而來。

  尤其是南詔與乾國的仇恨,遠遠沒有到達那種地步。

  這個答案,皇帝願意告訴自己?

  白玉璣有些不相信,她已經感覺到了極大的段位差距,她真的有點害怕被皇帝忽悠成傻子。

  李弘看著她略帶質疑的眼神,卻並沒有生氣,只是笑著問了另外一個問題:「百越人經常說,神江以南都是百越故土,這件事你相信麼?」

  白玉璣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但還是說出了答案:「不信!」

  「為何不信?」

  「因為……」

  她沉聲道:「因為這種事情,沒有任何可信的史料記載。」

  李弘頗為讚賞地點了點頭:「你父母對你的教育很好,雖然算不上女中豪傑,卻也勝得過天下九成九的女子。」

  白玉璣不由皺起了眉頭,她很牴觸李弘提起她的父母。

  但也隱隱猜出了李弘想要幹什麼,心中竟有些迫不及待。

  果然。

  在她的注視下,李弘拍了拍手。

  很快。

  洪公公便捧著一案書冊走了過來:「白姑娘請過目!」

  白玉璣看到這些書冊封面上的字,頓時瞳孔一縮。

  與她猜測的沒差,這些……都是相關的史料記載。

  每一冊都蓋著官印,而且書冊都有一些年頭了,並沒有做舊的痕跡。

  她強壓激動的心情,飛快翻動了起來。

  然後,她就看到了事情的全貌。

  「神」!

  又是這些「神」!

  難怪那段時間南詔宗師數量激增。

  難怪南詔一直休養生息,父親忽然開始變得野心蓬勃。

  難怪乾國會那麼對待南詔王室和貴族。

  可,可……

  都是我們的錯?

  白玉璣有些不能接受,復了這麼多年的仇,結果發現是自家的問題,一時半會誰能接受?

  誠然!

  戰爭沒有對錯,但讓南詔落到今日境地的,一定是那個決策。

  可我不想相信啊!

  白玉璣感覺自己心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崩塌。

  然後。

  她看到了兩封國書。

  一封是李弘寫給自己父親的抄錄本。

  一封是自己父親的回信。

  前者李弘表達了諸多不滿,言行十分不客氣,言談之中只有一個意思:伴畜而行,與畜何異?若能迷途知返,斬盡邪神教徒,乾國既往不咎,但若執迷不悟,勢必殺你全家。

  後者自己父親已經完全應激,怒斥李弘狂妄自大,占據中原便把周邊各國當奴僕,這次勢必要讓他知道,乾國早已經不配當宗主國了。

  國書上有南詔的王璽,還有百越、暹羅、蘭蒼等各國的璽印!

  絲毫做不得假!

  這……

  這日期,明明在各國聯軍被秦開疆打退之後啊!

  為什麼還要打,那些國家明明一點力都沒出,為什麼還要共同在國書上蓋印?

  白玉璣只覺手腳冰涼,怒火攻心。

  李弘只是沉聲道:「諸神遺蹟你也去過,你應該很清楚那些妄自稱神的狂人有什麼手段。你父親能做出這等決定,不奇怪。」

  白玉璣沉默。

  看完前面的史料記載,她心中尚且存疑,因為不管看起來有多真實,都是乾國自家史官記錄的。

  可看到國書之後,她徹底確信了,這一切都是真的。

  那「邪神」心有不甘,蠱惑了自己的父親。

  那些「友邦」想吃掉南詔這塊肥肉,明明早已沒有了戰意,卻還是火上澆油竭力慫恿。

  「呼……」

  「呼……」

  「呼……」

  白玉璣大口喘著氣,眼前一陣陣發黑,心中卻無比迷茫。

  這個時候。

  洪公公遞過一杯茶:「白姑娘,氣大傷身,容易動了胎氣。」

  白玉璣:「……」

  她苦澀一笑,將養胎的茶水一飲而盡。

  被拿捏了。

  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只是,真的要成為乾國的爪牙麼?

  還有,這個孩子,很有可能是自己唯一復仇的機會。

  真的要放棄麼?

  面前。

  乾國皇帝開出了無數優厚的待遇。

  卻也註定新生的南詔,會成為高度依賴乾國的國家。

  兔死狗烹,未必不可能。

  甚至,這些條件未必能兌現,南詔族人有可能成為乾國拓邊西南的耗材。

  正當她糾結的時候。

  李弘忽然開口道:「這個孩子生下來,南詔復國前姓秦,復國之後改姓白!」

  白玉璣:「!!!」

  她陡然清醒了過來。

  這孩子,無論怎麼說,都是秦家的骨肉。

  南梧城背靠安南,有人想動南詔族人,得先問問秦家答不答應。

  復國之後改回南詔王姓,只要秦家在乾地位不衰落,南詔就是直系藩屬國。

  李弘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給出了最後一記暴擊:「你不想留下你跟牧野的孩子麼?」

  白玉璣顫了一下。

  沉默良久,深深拜下:「微臣白玉璣,多謝陛下!」

  一個亡國公主。

  撿到了天大的餡餅,還有什麼資格挑這挑那的?

  尤其是……

  她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感覺整個人都說不出的輕鬆,輕鬆到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看到這一幕。

  李弘也是有點想笑。

  他也沒想到,擊潰白玉璣最後一道心理防線的,居然是「她和秦牧野的孩子」。

  這對小夫妻真是絕了,秦牧野為了一個仇人家的女兒甘願冒險,結果仇人家的女兒也是一心只有情郎。

  兩人能力都不差,就是滿腦子情情愛愛。

  能湊一起,只能說月老待他們不薄。

  這樣的南詔若是能崛起,西南邊境至少能安穩到秦牧野老死的那一天。

  這得省多少軍費啊?

  李弘撫須微笑:「既然這樣,那就不急著走了,三日之後,風風光光地離京赴任。」

  「陛下!」

  白玉璣低著頭:「微臣可否現在就離開?」

  李弘有些訝異:「哦?」

  白玉璣咬了咬嘴唇:「我……不敢見牧野。」

  之前不辭而別,是擔心捨不得。

  可現在,她有一種把秦牧野賣掉的羞愧感。

  今天。

  她幾乎得到了想得到的一切。

  唯獨把那個愛自己的男人丟了。

  但她也清楚,前往南梧城赴任,是自己對李弘唯一的價值。

  自己沒得選。

  李弘略作思忖,笑著點頭:「你可以今夜離開,但你得帶著一個人一起走。」

  「誰?」

  「你的老師!」

  「是!」

  白玉璣鄭重點頭,她在國子監的老師,也是一個古今罕見的奇女子。

  年輕時隨丈夫赴任,把貧瘠之地變成了大乾糧倉,成了大乾中興的堅實後盾。

  後來丈夫升官回京,被李弘發現能力也就那樣,仕途從此停滯不前,反倒夫人成了國子監頗有威望的夫子。

  這是在一線布政多年的狠人,自己的確需要她的幫助。

  李弘笑了笑:「趁著你老師還沒來,你把這個簽了吧!」

  說罷。

  推出一紙契約。

  走進一看,台頭寫著三個大字——和離書!

  雖說早有預料。

  但白玉璣心中,還是刀割一樣疼。

  ……

  帝姬府。

  「還是不成麼?」

  「嗯……」

  秦牧野點了點頭,離開了牽絲匠的核心賦靈術,自己煉傀的功力的確要差了許多。

  但也確實沒有辦法,牽絲匠的賦靈本質,就是搞出自己的思維副本。

  可想要為旁人再塑軀體,需要將外來的靈魂導入。

  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屍傀術和虎倀術。

  前者已經學得差不多了。

  虎倀術也通過萬妖金丹基本掌握住了。

  只是這兩種傀儡術,都是將原有靈魂煉化成極其畸形的殘缺形態,明顯不符合要求,不然把大舅哥煉殘了,他真怕蒲嬤嬤從蟲玉裡面跳起來捶死自己。

  想要功成,還得多找一些涉及靈魂的高深法術來煉製。

  李星羅有些失望,卻還是笑著用袖口給秦牧野擦汗:「沒事!已經很厲害了,來日方長,不著急!」

  「嗯!」

  秦牧野點了點頭,隨後望向那些保存妖屍的冰棺。

  可以開始煉自己的傀儡了。

  說起來有點可惜,上次諸神遺蹟中浪費了那麼多大妖的妖屍,要是都能帶出來,自己能煉好幾具上位大妖級別的傀儡。

  但也沒辦法,這世上沒有那麼大的儲物法器,而且遺蹟中還有兩個半步戰神的恐怖存在,想帶走基本不可能。

  不管了。

  開煉!

  能煉一個大妖的傀儡,已經足夠用了。

  秦牧野上前一步,卻發現自己的腰被李星羅從背後攬著。

  她的腦袋歪在他的肩膀上,動情的氣息扑打在脖子上,讓人心癢難耐。

  「鷺鷺,正事要緊!」

  「我也很緊啊……」

  李星羅咬了一下他的耳垂:「你已經好幾天沒來找我了,能不能騙一下你的娘子,就說今天晚上沒煉好,改天再過來……」

  秦牧野感覺這樣不太好。

  但二弟只聽魅魔的。

  耳邊濕軟溫癢。

  他頂不住了,當即將李星羅攔腰抱起,直接衝到了閨房之中。

  倒在床榻上。

  脫衣時不忘深吻,很快就徹底沉醉於氣氛當中。

  李星羅喘息紊亂:「牧野,下次能不能帶玉璣一起來,我想有那種嫉妒的感覺……」

  「這……嗯?」

  秦牧野忽然打了一個激靈,臉色頓時變得極其難看。

  李星羅愣了一下:「牧野,怎麼了?」

  秦牧野眼角顫動:「鸞鳳蠱解了,在皇宮方向!鷺鷺!我,我……」

  李星羅也嚇了一跳:「怎麼這麼突然?我們快去!」

  兩人飛快整理衣服。

  隨後便衝出屋門沖天而起。

  皇宮方向!

  這是要出事!

  可為什麼會選擇這個時候動手?

  他們心中焦急萬分。

  可剛剛升空,就有一道身影飛了過來。

  「洪公公!」

  「少將軍這是要去哪?」

  「皇宮!」

  秦牧野愈發覺得出大事了:「煩請洪公公讓開……」

  洪公公笑著打斷:「少將軍不用擔心,已經保住了。」

  秦牧野愣了一下:「什麼保住了?玉璣麼?」

  洪公公笑道:「少夫人本就沒有危險,陛下的意思是……孩子保住了!」

  「孩子?」

  秦牧野眼睛陡然一亮:「孩子!?!?」

  一陣後怕。

  又一陣狂喜。

  後怕的是,自己居然反應這麼遲鈍!

  從白玉璣說喜歡自己溫柔時,自己就已經應該反應過來的!

  今日忽然出意外,很有可能就是她想要偷偷離開被發現。

  狂喜的是。

  孩子居然保住了。

  秦牧野有些激動:「那我更要去了!」

  洪公公讓開了一條路,表示無意阻攔,嘴上卻說道:「少夫人馬上啟程赴任南梧城,說此行只害怕一件事情。」

  「害怕什麼?」

  「見到少將軍!」

  「!!!」

  秦牧野瞬間就明白過來方才皇宮都發生了什麼。

  洪公公笑了笑道:「奴婢只是來傳信的,少將軍想去,奴婢絕不阻攔。只是少夫人讓奴婢給您帶一句話,莫要為一時不甘,選擇折磨三個人。」

  秦牧野:「……」

  他轉頭看了李星羅一眼。

  李星羅飛快側過臉,藏起目光中浸潤的失落。

  秦牧野忽然感覺有些無力。

  以他對白玉璣的了解,她的確害怕見到自己。

  而李星羅雖然表現的渾不在意,但她心中的不安全感也是真的。

  他有種被李弘拿捏的感覺。

  卻又被拿捏的感恩戴德。

  ……

  夜色下。

  一行車隊,不疾不徐地離開了京都。

  白玉璣靠著車窗,看著夜空中的明月,淚水不停在眼眶中打轉。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如此害怕見到秦牧野。

  好像做了天大的虧心事。

  也確實虧心。

  明明是自己平白滿載而歸,心中卻還是解不開滅族這個疙瘩。

  她感覺真正有問題的人是自己,若自己足夠灑脫,即便選擇在南梧城,當秦牧野遠在天邊的情婦,以李弘的容人之量可能都不會太在意。

  可偏偏自己虧心又矯情!

  只能默默祈禱,曾經的仇恨能隨著南詔復興慢慢散去,這樣自己也好重新站在秦牧野面前。

  卻又有些害怕,真到了那一天,秦牧野早已經忘記了自己。

  算了!

  順其自然吧。

  烏鷺那麼愛他,可能他本來就不需要自己。

  白玉璣放下窗簾,閉眼假寐。

  可假寐了一會兒,又覺得胸悶無比,重新撩開窗簾,望向天邊的月亮。

  她怕秦牧野見自己,甚至不敢聽到秦牧野的聲音。

  但秦牧野真不來,她又會難過。

  她覺得,自己很分裂。

  正當她痛不欲生的時候。

  忽得發現潔白的月影上,闖入了兩隻蹁躚的蝴蝶。

  蝴蝶振翅,發出輕微的金屬摩擦聲。

  繞車三圈,緩緩落在窗欞上。

  蝴蝶不會說話,只是靜靜凝望。

  白玉璣看著蝴蝶怔了好久,忽得啞然失笑,隨著笑聲,兩行淚珠貼著面頰緩緩滑落。

  她逗弄了一下金屬蝴蝶的觸角,旋即打開了一個木盒,待蝴蝶乖巧飄入,便合上盒子貼身保存。

  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再次看向月光時,嘴角已經多出了一絲笑意。

  車輪聲馬蹄聲猶在。

  但這個夜晚,卻好像靜謐了不少。

  ……

  雍慶宮。

  「年輕真好!」

  李弘笑著搖頭,眼眶有些微微發紅。

  他原以為,利益纏繞之下,只有蒲婉君這麼單純。

  可今天,他見了兩個。

  他看向洪公公:「那混小子怎麼樣了?」

  洪公公趕緊說道:「請空虛道長做了兩隻蝴蝶後,他就回鎮南府了。」

  「嗯!」

  李弘緩緩站起身:「朕也該睡了。」

  洪公公趕緊上前攙扶。

  可就在這時。

  門外響起一個太監的通報聲:「陛下!大聖廟二廟祝求見。」

  「嗯?」

  李弘微微皺眉,雖說同為大聖廟廟祝,但他很少跟那些大妖見面,今天是怎麼回事?

  他重新坐下:「請!」

  片刻後。

  大猿帶著一個身穿斗篷的人走了進來,恭恭敬敬地行禮道:「見過大廟祝!」

  李弘淡淡一笑:「不必多禮,二廟祝深夜前來,所為何事啊?」

  大猿深吸一口氣:「回大廟祝,大聖廟成立至今,對大乾盛世居功至偉,我等厚顏暫居廟祝之位,但其實還有不少在野的妖官,功勞未得嘉獎。

  今夜冒昧求見,是想請大廟祝,再開一廟祝席位。」

  「哦?」

  李弘若有所思:「二廟祝說的便是這位?不知如何稱呼?」

  那人伸出素手。

  緩緩摘下斗篷。

  露出了高貴冷艷的面頰。

  她拱起素手,微微欠身:「小婦人敖錦,見過大廟祝!」

  李弘:「???」

  他也有些氣樂了。

  敖錦!?

  你倒是真敢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