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秋水從父親那裡問到了多少以前秋不聞與聖女的故事,她有空的時候就喜歡讓人搬著一把凳子放在牢房外,然後她坐在凳子上,慢慢的說著秋不聞與聖女是如何的相愛,又是如何情深義重到了若有一人死去,另一人便不願獨活的地步。【Google搜索】
葉隨被迫的聽著這些過往,他面上向來不會有太多情感流露,可是每當秋水講完故事離開後,他的手早就因為自己攥的太緊而劃破了掌心。
秋水今天不想和葉隨說廢話,她微微動手,一柄重劍浮現在了她的身側,她冷眼看著牢房裡滿身塵垢的男人,「當初我們藏淵谷靈脈被盜,你說這件事不是你做的,那是誰做的?」
葉隨說:「不知道。」
秋水俯視著那地上的人,「你想好了再說,否則我可不保證,我的劍會刺向你身體的哪個地方?」
葉隨面色微頓,隨即一雙長腿下意識的動了動,他低咳了一聲,「如今我已是階下囚,如何敢欺瞞秋大小姐?我是實話實說,我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人對靈脈動的手腳。」
葉隨也是偶爾得知藏淵谷的靈脈出了問題,他知道秋不見肯定要帶著滿門精英去封印靈脈缺口,才想著埋了炸藥這麼一出。
秋水道:「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話?」
葉隨苦笑一聲,他抬起眼眸,目光定定的落在女孩的臉上,「現在的我,性命皆操之於你手,我亦毫無重見天日的機會,又何苦再騙你?」
秋水皺了皺眉,「當初你被藏淵谷上下追捕,卻也能帶著傷屢次逃脫,背後有人在幫你,是不是?」
葉隨如今已經不意外於這個小姑娘的敏銳了,他點頭,「我是受過一個人的幫助,那是一位綠衣姑娘,我並不知曉她的名字。」
綠衣姑娘?
秋水意外道:「她是不是隨身帶著一個鈴鐺?」
「是。」
是那位姓余的姑娘!
「葉老賊,改日有時間,我再來看你。」
秋水的話是說的好聽,可是在她離開之時,還留了一道劍意,直接將葉隨的肩膀貫穿,血花飛濺。
葉隨已經習慣了這種告別方式了,他熟練的從旁邊撿起了藥瓶,吃了一顆藥丸,這是上品的傷藥,當然也是以前秋水「好心」送給他的。
對面的幽明與幽暗俱是心頭一跳。
那個黃毛丫頭莫非還真有折磨囚犯的愛好?
出了地牢,便見到了日光。
秋水從等候在外的丫環手裡接過了一個花盆,花盆裡的小綠芽如今成長為了一顆小樹苗,她對丫環說道:「準備筆墨紙硯,我要寫信。」
學識天下。
經過幾位宗主一番敲定,最終決定了去魔城時由風宗的宗主齊允帶隊,齊不遇這個做兒子的難得有長見識的機會,自然要跟著去,其他三宗的代表便是花宗的余瀟瀟,雪宗的宋棄,還有月宗的唐泠。
據說這趟出外勤的活本來應該由雪宗的宗主殷繁華負責的,但殷繁華此人沒什麼別的愛好,就愛看話本,她最近剛好得了本新書,正看的入迷,沒有看到最後之前,誰都不能讓她出門。
赫連情又是個死宅,多年都未曾出過花宗,而唐無覺又是四個宗主里最會管理庶務的,處理起四宗弟子紛爭也算是最公平的,他必須留在宗里主持大局,於是在各種各樣的因素下,齊允就只得成為那個帶隊外出的人了。
一行人剛出發,唐泠與余瀟瀟就互相看不慣對方嗆起了聲,在途徑白雪覆蓋的雪宗地界時,這兩個姑娘吵的更厲害了。
齊不遇趕忙勸架說著:「別吵了,大家都是同門,和氣最重要!」
宋棄深有同感的點頭,「生薑公子言之有理,若是吵輸了,會有損宗門威名。」
唐泠叫道:「我才不會輸!」
余瀟瀟的勾唇,「誰聲音大,那就是誰心虛唄。」
「你說誰心虛呢!余瀟瀟,我可不怕你!」
……
勸架失敗,這兩個姑娘吵的更厲害了。
齊不遇瞪向宋棄,「宋奇葩,你還真是個奇葩!」
宋棄看著天上的白雲,「歲月變遷,世事猶如過眼雲煙,虛名,不過浮雲而已。」
齊不遇握緊了手裡的扇子,別說是其他人了,就連他這翩翩公子一看到這朵奇葩,都忍不住想要動手揍人。
走在前面的沈勿聽著身後吵吵鬧鬧的聲音,他幾次看向最前面的那個青年男人的背影,卻都沒有開口說什麼。
這是一個模樣與齊不遇有著幾分相似的男人,他便是齊不遇的父親——齊允。
齊允也是個氣質瀟灑不羈的俊美青年,就算沒用眼睛看,他也能察覺到身後之人的目光,他回頭笑道:「年輕人活潑一些也是應該的,不用擔心。」
沈勿低頭道了一聲:「是。」
齊允瞄了一眼另一邊跟著的溫苒,他別有意味的壓低了聲音,對沈勿擠眉弄眼的道:「你也正年輕,大可以也跟著他們去鬧一鬧。」
沈勿聽著身後那幾個人吵鬧的聲音,他略顯侷促,作為眾人矚目的大師兄,他已經習慣了隨時隨地都要做最成熟穩重的那個人,讓他像是那些人一樣打打鬧鬧的,他絕對是無法做到的。
齊允見沈勿一派老成的模樣,他搖搖頭嘆息,「你這樣不行的啊,可不會討女孩子喜歡。」
沈勿低垂著眉眼,「前輩說笑了。」
溫苒一邊聽著後面吵吵鬧鬧的聲音,又看到了前面的齊允不知道在和沈勿說著什麼,她捂著嘴打了個哈欠,昨夜睡得太晚,今天又起早了,她覺得自己缺少睡眠時間。
冷不防的,溫苒的頭忽然被什麼東西給砸了一下,再低頭一看,是一團雪球。
溫苒還沒反應過來,臉上又被砸了一團雪球。
她惡狠狠的抬頭,那邊的幾個人早就你打我、我打你的不分敵我鬧瘋了,壓根沒注意傷及無辜,她觀察了好一會兒,估計砸到自己的人是齊不遇。
溫苒從地上抓了一團雪,衝著齊不遇道:「你給我站住!」
因為齊不遇勸架太煩,遭到了兩個姑娘的雪球攻擊,他慌忙躲避,身形一閃,溫苒扔出去的那團雪球落在了另一個人的臉上。
碎了的雪球慢慢的從沈勿的臉上掉落在地,他長身玉立,面無表情,臉上殘留的冰雪有幾分滑稽。
溫苒僵硬的扯出了一抹笑。
唐泠與余瀟瀟還在追著齊不遇跑,宋棄從容的避過數道雪球,優雅的躲在了一棵樹後。
最後跑累了的齊不遇躲在了沈勿身後,他大叫:「你們別打了!沈師兄可是貴客……」
唐泠與余瀟瀟:「閉嘴!」
兩個姑娘根本沒有讓齊不遇把話說完,手裡的雪球毫不客氣的扔了過去。
沈勿手中劍氣凝發,兩道雪球在半空中被擊落。
唐泠後知後覺的那可是登仙府的大師兄,一時間對於自己冒失的舉動感到了忐忑,不敢亂動。
余瀟瀟也沒動,但她是在準備應對沈勿出招的可能。
就在一切都很安靜的時候,「啪」的一聲,一顆雪球又砸在了沈勿的肩頭。
所有人看向溫苒。
「我想偷襲齊不遇……哈哈。」她乾巴巴的笑了兩聲,就笑不出來了。
剛剛低了頭矮了身子的齊不遇站直了身體,他在沈勿身後拍了拍胸口,「還好我躲得快。」
空氣更安靜了。
完了,沈大師兄不會生氣了吧?
齊不遇緊張的看著前面的人。
終於,前面的人腳步輕動,地上的雪無風自動,浮在空中匯聚成了一團團的雪球,如天羅地網,密布在所有人周圍。
黑壓壓的一片,宛若要遮蔽了天空。
「住手!」溫苒大聲道:「打雪仗不是這麼玩的!」
沈勿淡聲道:「我第一次玩,如有不對,還請見諒。」
那密布在半空中的雪球動了!
所有的人都愣了一會兒,隨即就被墜落下來的雪球追的四散奔逃,一個個跑的都甚是狼狽。
唐泠慌不擇路撞到了一棵樹,她捂著頭哀嚎,樹上積雪落了一地。
宋棄不知何時撐起了一把傘,擋住了落下的積雪,沒一點兒打算憐香惜玉。
齊不遇則是沒過多久就被雪給埋了起來。
余瀟瀟一腳踩進了坑裡,半個身子都陷進了雪地里。
溫苒身子一歪,將要前傾摔倒之時,有人用一柄帶著劍鞘的寶劍橫了過來擋住了她的身體,沒讓她墜下。
溫苒一手把懷裡要冒出頭來的小白蛇給按了回去,她順著握劍的手看了過去,臉上擠出笑容,「大師兄,你真是一個好人。」
沈勿不冷不淡的「嗯」了一聲。
待在「戰圈」之外看戲的齊允一點兒都不心疼自己被雪埋了的兒子,他摸了摸下巴,笑道:「這不是挺會玩的嗎?」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