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一夫當關

  溫苒垂著頭,輕聲低落的道:「沈嬌嬌,小白不在了……」

  「她還在呀。【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聞言,溫苒與秋水一起抬頭,兩個女孩淚汪汪的一雙眼看著戴面具的人,這場面有些奇怪。

  沈霧指著地上的一棵小綠芽,他歪了歪頭,語氣懵懂,「小白不就在這裡嗎?」

  溫苒趕緊擦了擦眼睛,讓自己視線更清晰一些,果然,這裡不知何時長了一棵小綠芽。

  淺綠色的莖幹,兩片綠色的小葉子,這是一抹極小的綠色,在夜晚的寒風中顫顫巍巍的發著抖。

  「樹的生命向來都很長。」說話的人,是那邊的沈勿,他淡淡說道:「只要根還在,它就不會死。」

  溫詢點了點頭,「說的不錯。」

  秋水緊盯著地上的小綠芽,她忽然「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邊哭邊喊,「小白,你居然敢騙我傷心,你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

  可是當小綠芽被風吹的東倒西歪時,她又沒忍住用手護住了小綠芽,為它擋住了不懂看氣氛的夜風。

  人群里,趕來湊熱鬧的齊不遇與唐泠都鬆了口氣。

  唐泠:「好在小白姑娘還有希望……」

  齊不遇:「還好紅顏不薄命,若是少了小白姑娘那樣的大美人,可真是世上所有愛美之人的損失……唔!」

  齊不遇被唐泠狠狠地踩了一腳,痛的齜牙咧嘴的。

  佛子無明念了一聲佛號,「上天有好生之德,萬物皆有靈,眾生皆生命。」

  合歡宮大師姐冷漠臉,「蟑螂和蚊子不算。」

  佛子閉上了嘴,自覺的離這位姑娘遠了一步。

  佛度有緣人。

  但住持說合歡宮的人是山下的老虎,不能算有緣人。

  偶然與合歡宮的人有過幾次接觸,佛子無明對於住持的話深以為然。

  「秋水……」秋山才動了一步,便有一道劍氣衝著他而來。

  葉隨提起手中的劍擋下了這道劍氣,可他自己卻因此而退後了兩步,喉間氣血翻湧,是他硬生生的忍住了吐血的欲望。

  「妖物!」走出來的是一位手持佛塵的青年男人,他身穿道袍,面色嚴肅,頗有不近人情之感,「你們今日鬧出這麼一番動靜,還傷了人,實在是罪大惡極,還不快乖乖束手就擒!」

  沈勿收回了探究另一人的目光,他與登仙府的其他弟子一樣看著溫詢,靜候著溫詢的命令。

  溫詢卻低聲道:「浮雲山已經沒落太久了,既然這位靜書長老想出頭,就讓他出頭好了,我們先靜觀其變。」

  當年,修仙界裡一直被廣為傳頌的是八大宗門,比現在廣為流傳的七大宗門還要多一個,那就是浮雲山。

  在其他宗門裡還不存在劍仙時,浮雲山就橫空出世了第一位劍仙,這件事一度讓浮雲山隱隱有成為整個修仙界裡龍頭老大的趨勢,那也是浮雲山最風光的時候。

  但浮雲山不過也就風光了百餘年的時間,隨著那位劍仙墮入魔界,浮雲山元氣大傷,這麼多年來都沒出過什麼奇才,在修仙界裡的地位也一落千丈,如今淪為了一個小門小派。

  也是令人唏噓。

  葉隨拭去嘴角的血跡,縱使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無數,渾身染血,偏偏他的氣質風度還在,笑了笑,他諷刺道:「妖物就是罪大惡極,那麼,那些用妖丹來助自己提升修為的人,又算是什麼呢?」

  靜書長老眉頭一皺,「你胡言亂語些什麼?」

  「我有沒有胡言亂語,莫非在場的各位還不清楚?」葉隨一聲輕笑,「在下不才,但也在正道待了十多年的時間,有滿口仁義道德的修者為了私慾,或許是為了一把寶劍,或許是為了一件法器,而對同門出手,也有自詡替天行道的人,以斬妖除魔的幌子,剖出從未傷過人的妖的妖丹,來助自己修煉……」

  修仙界這麼大,背地裡總會有一些黑暗的角落裡發生的事情見不得光,大門大派還好,他們門規森嚴,也瞧不起那些歪門邪道,若發現有弟子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不等其他人來發現,便會自己先清理門戶。

  可有些小門小派,修煉資源不夠,又加之自己修煉天分不高,便會忍不住走上歪路。

  其實這種事情,在很多見多識廣的長輩眼裡,並不少見,可是對於那些還涉世未深的年輕弟子們而言,便是一件讓人震驚的事情了。

  洛淮問沈勿,「大師兄,這種事情真的有可能在我們修者身上發生嗎?」

  沈勿微微頷首,「登仙大道上,總會伴隨著常人難以抵擋的誘惑。」

  就說曾經,沈勿便接過任務,去幫助一個小派之中的主事清理門戶。

  洛淮握緊了手中的傘,沉默不語。

  靜書長老冷聲道:「荒謬!若正道之內真有你說的這樣的人,無需你多言,我們自然不會手下留情,現在可容不得你再故意拖延時間!」

  靜書長老話落,他身後的兩名浮雲山弟子便率先沖了出去。

  葉隨一看便是強弩之末,兩個普通弟子對付他足夠了,有浮雲山的人搶了先,其他人倒是不怎麼好動了。

  畢竟對付一個傷重的人,若是所有人都圍了上去,那場面未免也有些難看。

  還有不少人在觀察著秋山。

  比如說合歡宮的大師姐,她眼裡有著濃厚的興趣,摸著下巴道:「他身上的妖紋可真有意思,若是能夠帶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我們下個月的裙子上又可以有不同的花紋了。」

  那個靜書長老也不是怎麼聰明的貨色,去與那個葉隨糾纏去了,他身後的那個少年,分明有著更大的價值。

  「大師姐。」合歡宮的師妹躍躍欲試的道:「我們把他帶回去吧。」

  大師姐點了點頭。

  隨著合歡宮的師妹往秋山的方向一動時,其他暗藏心思的人也一瞬間動了。

  秋山還處於虛弱狀態,根本無法擋住這麼多人。

  葉隨吃了浮雲山弟子一劍,他又揮開另一劍,拖著還在滴血的身體轉瞬擋在了秋山身前,劈開了好幾道劍光之後,不知是哪門哪派的弟子使出來的一道術法正中他的胸膛,灼傷的痛苦瞬間蔓延至全身,他手中的劍掉落,咳出了鮮血。

  秋山板著臉,「我不需要你救,你讓開!」

  葉隨卻置若罔聞。

  刀光劍影悉數朝著他的方向而來,他卻強撐著身體沒有移開,只是下意識的閉上了眼,身體裡提起所有的力量,只待那刀光劍影而至的那一刻,與那些人同歸於盡。

  只是不知道……他還能不能護住秋山。

  兵刃相接的聲音刺耳的傳來。

  預料中的疼痛卻沒有來。

  葉隨睜開眼睛,被血與汗水模糊的視線里,出現的是女孩那道嬌小的身影。

  她用一柄重劍,接住了所有人的兵刃。

  接著,重劍千鈞一掃,將所有人擊退,不少人退後了好幾步才站穩。

  重劍轟然落在地上,地面也跟著晃動了幾下,出現了裂痕。

  佇立著的劍,猶如不可撼動的一座高山。

  掃出來的劍風吹的她那身黃裙的衣角翩飛,那個還沒有劍高的女孩面無表情。

  秋水緩聲說道:「誰敢動我藏淵谷的人?」

  她的手搭在劍柄上,劍身微動,發出來的劍鳴聲異常駭人。

  當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另一邊,蹲在地上挖土的兩個人竊竊私語。

  沈霧一邊挖土,一邊小聲道:「苒苒,我不要去幫忙嗎?」

  溫苒小心翼翼的捧著一個小花盆,她低聲說:「秋水抗不過來的時候,會和我們說的。」

  「哦。」沈霧又把一捧土放進了小花盆裡,還用手把土拍實了。

  溫苒連忙抬手,「夠了夠了,你想拍死它嗎!?」

  沈霧歪頭,無辜的說:「我看小矮子以前打她的時候,她挺開心的。」

  花盆裡的小綠芽在風中輕動,也不知是不是挺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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