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霧漆黑的眼眸里有浮光掠過,就像是忽然來了精神,他眉眼綻開,抿著唇輕輕的笑,「苒苒,我知道了。【記住本站域名】」
溫苒笑了起來,「現在你要做的事情是,抱著我走到沒有血的乾淨地方。」
他很聽話的打橫抱起女孩,往外走了好幾步,於是他們站在了乾淨的空地上。
溫苒小心的用手碰了碰他脖子上的一道小傷痕,她低聲說:「對不起,沈嬌嬌,我讓你受傷了。」
「我沒保護好苒苒,是我要和苒苒說對不起。」
按理來說,他身上有什麼傷是可以好的很快的,更何況是這種小傷,但是因為這道傷是從溫苒身上而來的,他那受傷就好得快的體質發揮不了作用。
從她身上而來的傷,傷好的速度取決於溫苒身體的情況,就像是之前秦蘇蘇打在溫苒身上,卻出現在了他身上的掌傷一樣。
溫苒向來都是個行動派,在感情里,扭扭捏捏一直都不是她的風格。
在這血腥瀰漫的夜風裡,她捧著他的臉吻了上去。
抱著她不肯放下的少年張開了嘴,勾著她纏得更深,彼此的溫熱相互輾轉追逐,周圍的血色,也成了恰到好處的點綴。
他們並沒有太多的時間溫存,因為秋水與小白兩個人還下落不明。
沈霧隨手把之前扔在地上的刀撿了起來,他輕輕一甩刀,刀身上的冷了的血便揮灑到了涼了的屍體上。
那把屬於登仙府大師兄的求瑕劍,早已經被他扔在了長夢峰上,比起劍,他對刀的天分更高。
但是以前的沈霧,顯然並沒有選擇的資格。
他收了刀,又握上了她的手。
溫苒掏出了自己的落霞劍,帶著他御劍而行,路上,她問他,「你怎麼忽然就從小白貓變回來了?」
沈霧從背後抱著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頭頂,煞有其事的說道:「苒苒受了傷,我知道苒苒需要我,所以我就一直逼自己大爆發,然後我就變回來了!」
溫苒呵呵兩聲,「是因為鴛鴦咒吧,我受了傷,你有了感應,於是便讓你恢復了原本的樣子。」
「什麼鴛鴦咒?」沈霧兩眼茫然,「苒苒,我聽不懂。」
溫苒抬起頭來瞥了他一眼,「我已經知道了,你別想著瞞我了。」
沈霧小心翼翼的看她,一聲都不敢出。
溫苒收回了讓他倍感壓力的目光,她直視著前方的夜色,語氣淡淡,「從前的事情就算了,以後但凡是有什麼事你敢瞞著我,我就咔嚓一刀,讓你連公蛇都做不成!」
「苒苒……」他小聲的告訴她,「得咔嚓兩刀才行呢。」
腳下的劍一歪,溫苒差點從劍上掉下去。
那什麼……蛇這種動物,尤其是公的,確實是和其他雄性動物比起來,有那麼一點特殊。
沈霧戳了戳溫苒的耳朵,「苒苒的耳朵紅了,還很燙,苒苒,你生病了嗎?」
這哪是生病了?
她這是被刺激到了!
溫苒的思緒有那麼一剎那被帶偏了,他們今後成親了怎麼辦!?
不不不,通過兩次給他當「手藝人」的經驗來看,她並沒有摸到額外奇怪的東西。
換而言之,只要他保持人形,不要在洞房的時候變成美男蛇的模樣,等等,一想到他那副模樣躺在床上……
沈霧睜大了眼,「苒苒,你的耳朵更燙了!」
無法停止自己越想越偏,溫苒氣急敗壞的吼了回去:「閉嘴!」
沈霧緊抿著唇,當真閉嘴了。
當發現怎麼也飛不出這片夜空之後,溫苒感覺到了不對勁,「如果說這裡是妖界,那我們該用什麼辦法,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去藏淵谷?」
發現沒有人回應自己後,她回頭看了他一眼,「說話。」
沈霧眨了眨眼,「苒苒,為什麼要去藏淵谷?」
「因為我懷疑我們現在正身處在曾經的回憶里,我們的行為都不受自己的控制,是因為我們正在重演過去的故事,藏淵谷的二莊主秋不聞與妖界聖女相愛,生下了秋山,聖女被抓回了祭祀殿香消玉殞,才有了之後的秋不聞帶著孩子回了藏淵谷的事。」
「所以……小矮子現在才成了秋不聞?」
「是。」溫苒眉頭緊鎖,「如果不是因為你恢復了原來的樣子,我就會和故事裡的聖女走向一樣的結局,當年,秋不聞送回孩子之後,就自盡而亡了,如果不快點找到秋水的話……」
葉隨。
溫苒心底里反覆的念著這個人的名字。
他想用秋水的命來換秋山的命,大可以簡單粗暴的動手,如今他選擇用這種「溫和」的方式,又是因為什麼?
沈霧抬著頭,指著天上的一顆星星,說道:「苒苒,那顆星星的樣子不對。」
溫苒看了過去,「哪裡不對?」
「它不應該在那個位置。」
溫苒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她扯了扯他的衣角,「你試試。」
凜冽的刀光破空而去,擊碎了那顆星,下一瞬,整個夜色猶如碎了的鏡子四分五裂。
一切都和曾經的走向一樣。
「秋不聞」把孩子託付給了「秋不見」,然後便是拔劍自刎,追隨聖女離開了人世。
也就是在秋水提著劍抵住了自己的脖子時,時間如同暫停了一般,秋水也好,記憶里的「秋不見」也好,還有「秋不見」懷裡抱著的「孩子」也好,所有的人都停了下來。
葉隨緩步從夜色里走了出來,一個豎立的冰棺浮現在他的身旁,裡面困著的是深受血脈相衝之苦的人。
「秋山,現在你該明白了吧。」
冰棺里的人勉力睜著眼,口不能言。
葉隨的手裡多了一個纏著紅線的金杵,金杵飛到了半空之中,紅線如密網散開,一半的紅線纏繞在了秋水身上,刺入了她的肌膚,另一半則是以同樣的方式刺入了冰棺,纏在了秋山的身上。
隨著感覺到溫熱的血液注入到身體之中,秋山終於有了出聲的力氣,「住、住手……」
與秋山越來越紅潤的臉色相反的是,冰冷的血液流入身體裡的秋水,臉色越來越蒼白。
葉隨的目光落在秋水身上不過片刻,他偏移了視線,低聲笑道:「所有的一切,都是秋不聞的錯,這樣也好。」
葉隨笑著對秋山說:「秋家人的錯,就由秋家人來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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