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魂這一生,活得像個遊魂,從來沒有懷揣過夢想。
可眼下,他卻突然有了夢想。
他想創造一個奇幻的世界,這個世界裡生活著一群古怪的人,這些人每天都在演繹著離奇的網劇。
往直白了說就是:他想寫一個像樣的故事,成為一個正經的作家。
這個羞恥的念頭,誕生於一個靈魂出竅的瞬間。
當時,勾魂正跟一個少婦練瑜伽,兩人處在奇妙的狀態。
這時,一個念頭從勾魂的腦海閃過,像一顆隕落在浩瀚星空里的流星。
這個念頭便是:寫小說!
這是個無恥的念頭,也是個可怕的念頭。
不知是出於興奮,還是出於憤懣,勾魂突然變得癲狂,像是走火入魔了似的,將瑜伽練到了極致。
在勾魂的引導下,少婦也入了魔,整個人變得狂亂。
不知過了多久,只聽見「啪」一聲,少婦便如爛泥般癱軟了下去,想來是內力耗盡了。
勾魂看著癱軟的少婦,心滿意足地點燃一支煙,無力地躺倒在床上,朝空中接連吐出幾個煙圈。
煙圈緩緩飄散,隨後慢慢消失於無形。
他開始思考人生,思考時間,思考死亡。
陳年舊事接連浮現,無數畫面在他的腦海里交織纏繞,隨後煙消雲散。
曾幾何時,他也是個單純的孩子,對未來充滿幻想,對人生充滿期待。
這些年,他也曾無數次問過自己,為什麼會活成這樣,活到如此生無可戀的境地。
有些時候,他也會天真的幻想,如果人生可以重來,他是否會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然而,人生沒有如果,也不可能重來。
但是,人生可以選擇,他才29歲,還有選擇的餘地。
只是,一直以來,他都不願去選擇,不願重新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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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總說,時間可以沖淡一切,那些陳年舊事終將隨風而逝。
然而,據勾魂所知,人生所有的幸與不幸,終將化成執念,深刻在一個人的骨子裡,伴隨他走完荒誕的一生。
所謂的時間沖淡,無非是麻木不仁。
所謂的隨風而逝,不過是無可奈何。
人生的所有經歷,都在不斷地將人們推向麻木的境地。
而勾魂,早已麻木,只是不願死去而已。
他懼怕死亡!
每當想到死亡時,勾魂多少都有些心驚!
緊隨其後的,則是無盡的絕望。
他不想被困在絕望的囚籠里,只好將目光投向少婦的身體。
很顯然,這個頹喪的女人,還沒從無盡的深淵裡爬出來,仍舊一動不動趴著,活像一條快被晾乾的海豚。
她芳齡三十九,離異八年有餘,跟前夫育有一子,是個可悲可嘆而又可憐可氣的少婦。
說是少婦,但絕非如你所想。
這少婦長得並不好看,臉圓乎乎的,像武大郎烙出來的燒餅。
兩隻賊溜溜的小眼睛,如同散落在燒餅上的花生瓣,顯得委屈巴巴的,但又不失精明。
至於她的身材,則跟武大郎毫無二致,唯一的區別是她多了兩塊肉。
倘若不是垂涎那兩塊肉,勾魂早就跟這女人斷絕往來了。
因為,她很虛偽。
相識不到兩天,她就可憐兮兮地對勾魂說:
「這八年多,我都沒再談過對象!」
「魂爺這輩子都沒碰過女的,還是個未經世事的純情小神童!」
勾魂真想這麼回懟她,但話剛吐到嘴邊,又硬生生給咽了回去。
於是,勾魂索性也吹了個小牛:
「我只有兩年沒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