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人都拉完屎後,便是操練,或者說是活動筋骨。→
這時候,所有人得排成隊,站在地板上原地踏步,嘴裡還要喊口號。
隨後,又是打坐。
不過,這時可以看電視,也可以選擇看書。
我不想看電視,想看書,但圓臉不讓看書。
他自己沒文化,不喜歡看書,竟然也不讓別人看書。
社會上有很多這樣的人,沒想到進了這地方,還能碰上這種人。
這讓我很鬱悶,但又不敢吭聲。
隨後,便是吃午飯,吃的是乾飯,實打實的乾飯。
米粒很硬,散發著一股難聞的臭味,菜就一碗土豆湯,上面漂浮著酸菜,同樣是難以入口。
不過,這飯菜倒是符合我們的身份。
一個人,不管曾經有多風光,一旦淪為階下囚,就不算是人了,而是豬狗不如的東西。
午飯吃完,便是做衛生,然後打地鋪午休。
地板有些潮濕,打地鋪前會墊上一層紙皮。
地鋪剛打好,我便直接躺下了,因為打坐實在太累。
下午的生活節奏差不多,但有個放風的時間。
廁所旁有個藍色鋼門,門外便是放風區,面積跟監室差不多大。
放風的時候,可以聊天,但要低調,不能太興奮。
這就相當於八卦時間,彼此會竊竊私語,相互問一些問題。
當然,問得最多的無非是:「你是犯什麼事進來的?」
我是個新人,沒什麼人找我聊天,除了老頭。
在這鬼地方,每個人都沒有名字,只有編號。
每個人身上穿的囚服,也不叫囚服,而是叫號服。
因為我是最遲進來的,所以穿的是21號服。
老頭也就比我早一天進來,他穿的是20號服。
老頭也算是新人,他也沒人聊天,只能找我聊。
→
這老頭,其實不老。
他不過53歲,算是中年人,只是看上去老。
想來,他是被璀璨的生活給摧殘的。
當老頭跟我說起進來的原因時,我很想笑,但只能憋在心裡笑。
畢竟,初來乍到就笑話人家,難免會引起人家的不滿。
在這鬼地方,誰都不願意被孤立,所以還是小心為上。
他之所以被送進來,是因為涉詐,涉案金額高達200萬。
他的詐騙手段很拙劣,但還是有人上當受騙。
「他們讓我把錢吐出來,許諾把我流放到相對安全的區域去!」
「你打算吐嗎?」
「你當我傻啊!辛辛苦苦賺來的錢能往外吐?」
「也是!」
我一臉認真的點頭,但心下卻忍不住暗笑。
這也算辛辛苦苦賺的錢?
隨即,我故作好奇地問:
「那錢呢?」
「錢給我兒子了!我這輩子也活夠了!這把老骨頭,扔哪裡都一樣,但我兒子得好好活下去啊!」
我呼出一口長氣,心底浮起淡淡的酸楚。
「你呢?」老頭突然看向我,「有孩子了嗎?」
「有了!」我點點頭,「才九個月大,再三個月就一周了!」
「你是不是想兒子了?」老頭略微遲疑,「是不是擔心被流放後,這一輩子都見不到他了!」
「嗯!很想他!」我嘆了口氣,雙眼頓時就模糊了,「我不想缺席他的人生,想陪伴他一輩子,守護他一生!」
老頭瞥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地說:
「你覺得自己還能出得去嗎?」
「不知道!」我嘆出一口氣,「進了這鬼地方,也就身不由己了!」
「你真搬了三億塊磚?」
老頭狐疑地看著我,眼神顯得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