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郃見季雍與朱靈相識,便向其詢問這朱靈事跡,由是得知這朱靈已經決定為袁紹盡忠而捨棄家人,可如今見其與家人相聚之情景,卻並非淡情薄義之人,是以更對這朱靈欽佩道:「此人以忠為先,倒也不失為一條好漢。」
隨後張郃則與季雍行進城去,卻並不處置這朱靈,只放任其與家人團聚。
這時朱母則是勸慰道:「孩兒,娘親知曉你以忠勇自處,可那袁紹卻並非良人,你隨袁紹出征在營,並不知曉,與百姓們有恩的劉虞大人因深受袁紹迫害而自縊,劉虞大人可是個好官,這冀州百姓哪個沒受到過大人的恩惠。」
「你若是再效忠與那袁紹,便是與劉虞大人的亡靈作對,如此又怎能算得上是忠呢。」
「是啊兄長,我與母親雖在城中,可卻也曾聽聞幽州燕王殿下為人正直,其在幽州,就如同劉虞大人在冀州一般深得民心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就是他那麾下兵馬,近日來在我們冀州征戰,卻也未曾傷及無辜,其之軍紀如此嚴明,其主又怎會是庸俗之人,依愚弟之見,兄長還是索性投效與燕王罷了。」
朱靈本以為已經不能與二位親眷見面,如今見之,自是欣喜,再觀那張郃言行舉止,聽得老母胞弟之勸慰,當下收住眼淚,擦淨淚痕,點頭說道。
「老母胞弟所言甚是,先前之戰,孩兒已將此身報與了袁公。那位將軍不殺孩兒,便是有意讓孩兒重獲新生,如此當是該報答其重塑之恩,還請老母胞弟先回家中安歇,孩兒自去尋那將軍稟述投效之意便是。」
朱母二人聞言,皆是大喜,輕撫朱靈頭顱後,便相互攙扶著返回家中,而朱靈則徑直走向城中,直奔那張郃季雍而去。
話說此間冀州之戰事,至此則是告一段落,雖然此時袁紹尚且還有勢力,可卻只能龜縮在其老巢渤海郡中,屯兵於那南皮城內不敢擅自妄動。
而趙雲則與張飛並張郃太史慈及閻柔共是五路人馬,掃蕩冀州餘下各郡各縣,地方或是早對公孫瓚存有投效之意,或是迫於五路大軍的壓迫,在這幾日間接連改換門庭,投效燕王,至此整個冀州大地,便只有渤海一郡不在掌控,其餘各個郡縣,已盡歸公孫瓚所有。
這日公孫瓚在那北平城中,看著前線各路主將飛鴿傳書回來的連連捷報,笑得合不攏嘴,並將各路主將之功績全數說與城中文武知曉。
公孫瓚麾下幾大謀士如荀攸,郭嘉,戲志才,賈詡等皆在外隨軍征戰,如今北平城中只有田疇與程昱二位先生在,聽得公孫瓚講述諸將之功,歡喜拜道。
「托殿下洪福,也得諸將有力,戰事才能如此順利。」
公孫瓚聞言則是笑道:「此皆子龍翼德等眾之功,與本王何干。」
程昱卻是搖頭說道:「大王所言非也,涿郡之戰事,的確是二位將軍之功。可那於太行山中潛伏的鳳鳴軍與陷陣營,可是大王的手筆。大王高瞻遠矚,早便想到了今日之戰事,是以才能早做謀劃,如今各位將軍不過是按部就班,依計行事而已,自然是要歸功於大王的謀斷。」
公孫瓚聽得程昱此言,則是捋須大笑,不再左右其他。
這時那程昱則又是諫言道:「殿下,如今冀州雖然平定,可那袁紹卻還存有勢力。其之所在渤海郡,與我北平相距甚遠,且如今北疆安定,我們的目標乃在中原,這北平城雖然堅固,可卻早已沒了戰事,是以老臣斗膽,還請殿下移駕遷都中原才是。」
程昱話音剛落,一旁的田疇也是跟著拜道:「仲德先生所言甚是,臣附議!」
移駕遷都,其實此事公孫瓚也曾考慮過,不過其心中所想之地,乃是那天下中心,洛陽城。其先前委派徐晃張遼領軍暫駐洛陽進行修繕,也是為了日後遷都之用。
如今聽得程昱提起,公孫瓚便是順勢問道:「那依二位先生所見,本王該遷往何地才是啊?」
程昱田疇聞言對視一眼,而後奏道:「啟稟王上,那冀州鄴城,土壤肥沃,民眾富饒,且地處中原富庶之地,西臨上黨,北接常山,正是遷都移駕的不二之選。」
「哦?鄴城?」
這個地方的確是公孫瓚先前沒有考慮過的,因為他一直只想著要去洛陽才是,於是便問了句。
「鄴城雖也是座大城,可其卻在冀州之南,卻是與那兗州相鄰,本王移駕去那,是否有些冒進?不知二位先生以為,洛陽可好?」
程昱田疇聽得公孫瓚所問,心下一驚,趕忙回道:「回稟王上,洛陽如今卻是萬萬不可。」
「哦?有何不可,願聞其詳。」聽程昱這般急切勸阻,公孫瓚並不惱怒,而是如此說道。
這時便聽那程昱拜說道:「回稟王上,那洛陽乃是天下之中心所在,雖曾被那董卓燒毀,可也被王上及時解救,洛陽百姓對王上心有好感,且更有徐晃張遼二位將軍帶兵駐紮修繕,亦是讓那洛陽城重現往日之輝煌。」
說到這裡,程昱話勢突然一轉道:「若是王上只是將軍之身,去往洛陽屯兵,尚且可以。可如今王上已經自稱燕王,向中原進發便已經是意圖中原大地,可這層窗戶紙還沒被捅破,王上與各地官僚倒還留有餘地,可一旦王上遷移洛陽定都,則便如同昭告天下,王上您要取漢家江山而代之,此卻是萬萬不可。」
「仲德先生所言甚是,是以臣以為,王上還是應該先遷移至魏郡鄴城稍事休整,待到中原各地皆對王上俯首稱臣之後,再遷都洛陽,亦或者直接於那鄴城進行下一步計劃,均在王上掌握。」
公孫瓚聽了那程昱田疇所言之後,沉思一番,發現的確是自己先前沒有考慮到這些層面,於是點頭笑道。
「還是二位先生有心,倒是本王欠考慮了,如此,那便依二位先生所言,擇日遷都,去往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