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雖然是為這次大軍主帥,此番所領軍兵,雖有一部分為何進舊部,可其卻與呂布相處時日不久,未至心腹。
而董卓之軍,多以西涼為主,即便今時,呂布軍中也有西涼兵馬。
今日呂布首戰失利,折損先鋒大將華雄之事,早在午後,便傳達至太師董卓處。
董卓聽聞呂布首戰失利,先鋒華雄被關東聯軍陣斬之後,則拍案大怒道:「那關東聯軍竟如此驍勇,難道連我兒奉先都敵之不過乎?」
其下眾將聽的董卓此問,則有人出言說道:「啟稟太師,那呂布空有一身蠻勇,卻並不知曉文韜武略,如何能做三軍統帥。今日華雄殞命沙場,便是上天對我等的預警。」
此言一出,在場眾將盡皆應允附議。
那呂布在董卓軍中並無親信,唯有一故交李肅,卻也早早被那張遼所殺。呂布弒父之舉,更是為西涼眾軍官所不齒,偏偏董卓卻又獨愛呂布武藝,眾將也是無奈。
難得今日呂布不在董卓身旁,那西涼眾將自然是得到了機會,在背後對那呂布好生議論評價一番。
本來董卓還對這呂布存有希望,可當聽遍了眾將的評論後,隨即也是覺得有理,於是董卓便是決議道:「好,呂布此人,做將尚可,若做統帥,著實還差些火候。」
之後董卓環顧在場眾將,則是說道:「遣中郎將胡軫,為三軍統帥,再領一彪人馬,去往汜水關統領三軍。溫侯呂布,作為騎都,你二人合力,務必要將那關東聯軍打殘!」
胡軫聞言,當即拱手拜道:「末將聽令!」
隨後,胡軫即刻前去校場點兵,當日便驅馳奔赴汜水關。
是夜,呂布率軍意圖偷襲關東聯軍陣營,卻見得那袁術領軍匆匆行出,又見那聯軍營寨之中人影攢動,以為自己行跡暴露,當即領軍匆匆而返。
待其率軍返還到汜水關之時,卻正見得那胡軫已在城池之中等候多時,如今見得呂布率軍歸來,則喝問道。
「呂布,你深夜領軍出關,意欲何為?」
呂布識得這胡軫,其乃董卓部下五大中郎將之一,與先前領軍去討白波軍的牛輔同為西涼軍的支柱,是以如今聽得胡軫對自己這般呼喝,卻也只是在心中暗自不爽,卻並為有所表現。
而是朗聲回應道:「原來是中郎將胡軫將軍啊,某家方才領軍前去探了下關東聯軍之營而已,不知胡軫中郎將遠行到此,可是義父對某有何指示啊?」
呂布此時也很是懂得說話的藝術,雖然這胡軫是西涼軍五大中郎將之一,可自己卻是在『不經意』間,將自己是為太師義子這個信息宣揚了一番。
那胡軫能做到五大中郎將的位置,當也是位人精,又如何聽不出這呂布言外之意。
不過胡軫聽出歸聽出,可他對這呂布的厭惡之情,卻是完完全全地表達了出來。當即就是冷哼道:「呂布,太師言你徒具勇武,並無謀略,不堪大用,不配做這三軍統帥。是以特命本將前來,統帥三軍,命你做輔,打殘那所謂的關東聯軍!」
呂布聽得胡軫此一番話語之後,心中更是火起,可當其再度朝那城關之上望去時,卻是見得那城關之上,遍布弓箭手。
呂布相信,只要自己此時但凡有一絲異動,那胡軫定會毫不留情地下令射擊,自己縱是再如何勇武,也終究是難逃一死。
想到此處,呂布則強忍心中憤恨,換上一副嶄新地笑臉,仰頭對那胡軫說道:「哈哈哈,胡軫中郎將所言甚是,若說統帥三軍,某家還當真需要向將軍學習一番。」
那胡軫本想以言語激怒呂布,引其出錯,繼而將之射殺在此。可如今那呂布卻完全不上套,這便叫胡軫好生厭煩,即便是見了呂布的笑容,聽了呂布的恭維之語,卻也並不快活。
只見胡軫一甩衣袖,冷哼一聲,道:「哼,你知曉便好,來人,打開城門,讓其進來修整部隊,以待來日破軍。」
「是。」
聽得胡軫號令,那把守城關的西涼將士這才緩緩將這關門打開,迎呂布等眾入內。
呂布見關門打開,當即眼光一凝,率軍魚貫而入,直抵自己營帳,大罵胡軫,氣憤不已。
就在這時,呂布帳中又匆匆行來一軍士,向呂布稟報導:「溫侯,胡中郎將剛剛在您率軍入關之後,在城關之上放出豪言,道『今此行也,要當斬一青綬,乃整齊耳』。」
呂布聞得此言,更是大怒,道:「那胡軫匹夫,竟敢這般放肆狂妄,如若不是看在他乃西涼重臣,頗具軍心,某家今日就叫其人頭落地,看看到底是誰斬誰!」
原來這呂布與胡軫早有矛盾,且胡軫還是個急性子的人,有什麼話什麼心思全都藏不住。
其所言當斬一青綬,此青綬乃為佩系官印的青色絲帶,也可以用來借指使用這種絲帶官印的官員。
據大漢法規,凡吏軼比二千石以上,皆銀印青綬,呂布此時職務也為中郎將,正是『軼比二千石』。
是以胡軫的那句「要當斬一青綬」,乃為要斬殺呂布之意。
其實不用胡軫多言,呂布便已經從城關之時的情景,看出了胡軫之意。不料其卻這般沉不住氣,生生要將自己意圖掛在嘴邊,不就是為了激怒自己,然後好藉助大軍,斬殺自己嘛。
呂布想通此處,則是冷笑一聲,道:「這胡軫意圖如此明顯,那某便偏偏不叫你稱心如意,我看你又能怎樣!」
不過呂布雖然忍住脾性,不去與那胡軫火拼,可他卻也不想就這麼看著胡軫在軍中一頭獨大,對自己這般吆五喝六。
打定主意後,呂布便是前去找尋胡軫,並聯動三軍將士一同向那胡軫請命道:「將軍,末將方才剛自關東聯軍營寨而還,其之主將,今日剛逢大勝,雖然使得軍中士氣高昂,可其軍卻必然心生驕縱之感。」
「正所謂驕兵必敗,且如今我汜水關內又新增無數軍兵。正是氣勢如虹之際,此等天賜良機,卻不該這般浪費啊。末將以為,我等大軍應當即刻啟程,奔赴那關東聯軍大營,趁天色未明之時,大勝一陣。」
「將軍試想,若是我全軍將士在那聯軍營帳之中安歇,枕著關東聯軍的屍體入眠,賺得此般功績,豈不是正合太師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