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田豫在田楷的帶領下,一路行進北平城來,進入城中,只見此間守衛森嚴,雖然此時已是極晚,可城門處的守備人員卻絲毫沒有一點鬆懈,看來還是程昱先生管理有方,不過若是那張舉張純當真與關外異族暗中勾連的話,只怕光有這般防禦也還是遠遠不夠的。
田豫一邊看著城門處的守衛人員,一邊在心中暗暗想道。
不多時,田楷便帶領田豫穿過街巷,來到了太守府衙旁的議事大廳門前。
太守府衙乃是公孫瓚的居所,即便此時公孫瓚遠征不在北平城中,也依然有其二位夫人及三個子女居住其中,自然不是程昱所能涉足的。
至於程昱,以及像張飛典韋等諸多文武的住所,也都離太守府衙不是太遠,這也是為了往來方便,亦是提高辦事效率的一大可行方案。
「已經派人去通知程昱先生了嗎?」
剛一靠近議事大廳,田楷便向一旁的守衛問道,原來其在從城樓上下來的同時,就已經派人來此通知程昱先生,並將其請至議事大廳相會。
那守衛聽得田楷詢問後,躬身回道:「回田將軍,程昱先生已經在此間等候了。」
「哦?也是勞煩程昱先生這般忙碌了,我們也快些進去吧。」田楷感嘆了一下程昱的敬業精神後,則是轉過頭來向田豫催促了一下。
田豫聞言也提快了些步伐,緊隨田楷行進了那間議事大廳。
到得裡面,只見有一方形長桌立在中間,抬眼看,則有一美髯長須的中年男子端坐在正對面,看到自己二人進來之後,則是起身迎道:「田楷將軍,這深夜喚老夫至此,到底所謂何事?」
田楷聞言,趕忙說道:「程老,無需起身,您先坐。這麼晚了過來打攪您,卑職也是於心不忍,不過這位少年匆匆自漁陽趕來,稱有要事稟報。您先前不是交代過,但凡是漁陽有任何舉動,都要列為重點關注嘛,這不,卑職便只好來叨擾您了。」
程昱先前所言,也不過是與田楷打趣一番,他自然不會因田楷深夜派人找他而心生惱怒。
說笑間,程昱已然將眼神轉移到了這個跟隨田楷一同行進大廳之內的這個少年來,少年不過十七八的年紀,但是卻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身份而有所膽怯,再加上其是隻身從漁陽城一路狂奔至此報信的,光是這份誠意,就足以將程昱從被窩之中拽出了。
隨後程昱則是朝那少年問話道:「小伙子,坐,別緊張,聽田楷將軍說,你有要事找我匯報,現在這裡沒有外人,你完全可以放心大膽的與我述說了。」
田豫得了程昱的許可後,拉過椅子一屁股就坐了下去,幾個時辰的連續趕路,也是讓這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有些吃不消。
好在田豫只是找了個可以緩解疲勞的姿勢,待到坐穩後,便向程昱拱手說道。
「程昱先生,小子田豫,漁陽郡人,今日午後小子在漁陽城中閒逛之時,走到一處府邸之前,忽然從其中走出兩個軍人模樣的異族來,觀其兩人,一個身著烏桓服飾,一個身著鮮卑服飾,滿臉笑意地走出府邸,到了外面,更還得意洋洋得朝里喝了句『二位將軍,北平再會』!」
「將軍?還是兩位?」
當田豫說道此處時,一旁的田楷便已經開始了搜索腦海之中關於漁陽的信息,任他如何去想,也實在是想不出,那區區漁陽郡能存在什麼樣的將軍人物,而且還是兩位。
田豫也沒有給田楷留多少時間去思索,便又繼續說道:「小子我聽到此處,預感不妙,便尋了個隱蔽之處躲避起了身形,又繼續去探聽那兩個異族舉止時,又聽得一道響亮的聲音向其回饋了一句好。」
「之後那兩個異族便一同策馬狂奔離去,後又有一人從那府邸之中急匆匆趕了出來,小心翼翼地環顧了一下周圍後,便帶著先前那人進去了。」
聽了田豫的這一番描述之後,程昱思索了一番,隨後問道:「你可認得,那府邸之中所住何人?」
「小子我久在漁陽,自然認得,那先出來回饋異族的名喚張純,後來的那個叫張舉,是那張純的兄長,他們兩個以前可都是漁陽的土皇帝,沒人敢不服從他們的號令,我自然是不會認錯的。」
「原來是他們倆,就他們那般貨色,也敢自稱將軍。」當聽到張舉張純的名字後,田楷則是冷哼出聲。
正如那張舉張純久在漁陽一般,這田楷久在北平,自然也是知曉他二人的名號,對他二人先前的諸多事跡也是看之不滿。
只不過先前的那劉焉太守對此完全不做理會,才會任由他二人在漁陽亂搞。如今幽州已經易主,那張舉張純的作為自然不可能被公孫太守所容忍,如今正好聽到他二人還與烏桓鮮卑等草原異族有所勾結,田楷更是心中憤怒,當即請命道。
「程昱先生,給卑職一隊精兵,卑職保證去將那張舉張純兩人擒來相見!」
程昱聽後,卻是微微搖了搖頭,道了一句「不可。」
見程昱反對,田楷田豫兩人皆感震驚,田豫乃是外人不好逼問,而那田楷卻心急問道:「程昱先生,為何不可,那張舉張純本就在漁陽有所勢力,周邊更還有一些豪族大家與其交好,其眾都對將軍入主幽州心懷不滿,眼下公孫將軍遠征未歸,若是叫他們聯合起來,再加上有草原異族相助,只怕幽州危矣!」
程昱聽後,卻是不理田楷,有條有理地對田豫說道:「好了,小伙子,辛苦你奔波整日了,也十分感謝你所帶來的這道消息,程某知曉了,天也快亮了,你若是不急,可在城中歇息一陣再行離去,至於謝禮,程某已叫人備下,你等下出門領取了便是。」
田豫聽了程昱的這一番話後,當即氣得拍案而起,也不管程昱的身份地位,直接朝其喝嚷道:「程昱先生,我田豫今天這般急匆匆趕來,可不是為了這些許賞金的,我所為的,是關於北平存亡,幽州百姓生死存亡的大事,你既然知曉其中利害,卻怎能如此平淡,這實在太過令人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