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深川*許琦采(完)

  「不同意?」

  許琦采看著嚴深川,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擺脫了我你不該躲在被子裡偷著樂嗎?有什麼不同意的,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擱我這兒裝呢?」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Google搜索」嚴深川皺了皺鼻子,「不是你提分手的?」

  怎麼說的像是他甩了她一樣。

  「為什麼突然和我分手?」他沉沉問,「我做錯了什麼?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我都不記得了,如果有冒犯到你我願意道歉,也願意負責,但你別……」

  不理我。

  嚴深川張了張嘴,說不出後三字,自尊和驕傲讓他無法說出類似乞求的話。

  「不記得了……」許琦采愣了愣,然後嗤地一聲笑了,更加覺得自己很悲哀。

  「那個……」

  一直被忽視的學長聽了他們的對話,見他們關係似乎很親密的樣子,終於忍不住插嘴問:「你們是情侶?」

  「不是。」

  「嗯。」

  兩人同時開口,復又對視一眼。

  許琦采扯了扯嘴角,「嚴深川,你還要不要臉啊?」

  嚴深川沒應,而是對學長道:「能請你離開一下嗎?」

  「哦,好……」

  他的表情實在太可怕了,學長縮了縮脖子,二話沒說趁機遁了。

  「你到底想怎樣?」

  學長走後,許琦采一臉不耐,「我話已經說得夠明白了,我們已經結束了,我也不想再當別人的替身了。」

  「什麼替身?」嚴深川擰眉。

  「還裝蒜?」許琦采冷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我在一起都是因為我長得和軟軟有幾分像,你從來都沒喜歡過我,不是嗎?」

  嚴深川喉嚨一澀,「不……」

  「你知道那晚我們做的時候,你說了什麼嗎?」許琦采打斷他,臉上冰冷得沒有一絲表情,「你他媽在喊軟軟的名字,你,把我性幻想成了軟軟,說真的,我都替你感到噁心!」

  「……」

  嚴深川腦袋一片空白,沒想到還有這樣的隱情。

  許琦采看著他瞬間蒼白的臉,心裡有些厭倦了,懶得再說下去,撇開臉,「行了,就這樣,你好自為之。」

  她說完就要走,可剛一轉身,纖細的手腕就被緊緊攥住了,嚴深川低沉沙啞的聲音傳來。

  「我承認,和你在一起確實和阮黛有關係,但我是認真的,也沒想玩弄你的感情,我是真的想好好對你,而且我現在對阮黛沒……」

  「行了,不要說了。」許琦采表情冷漠,「嚴深川,我不是非你不可,我們好聚好散吧。」

  她甩開他的手走了,沒有回頭。

  嚴深川在原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裡仿佛有了塊缺口,空落落的。

  *

  女人喜歡你時能有多深情,離開時也能有多絕情,嚴深川在許琦采身上淋漓盡致地體會到了這一點。

  她真的不要他了。

  嚴深川嘗試過解釋,挽留,但她全都不信,或者信,但也無所謂了,就像她所說的,她已經不在乎了。

  嚴深川是個會尊重別人意願的人,既然沒有他她過得更好,按理說他應該放手才對,但每當這個念頭一升起,他就會想起和她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

  少女的音容相貌,猶在眼前,她放聲大笑的樣子,嘟嘴撒嬌的樣子,癟嘴難受的樣子,臉紅害羞的樣子……還有最後一次見面時,翻臉不認人的樣子,像1080高清畫質的照片一樣,一幀幀從腦海中划過。

  越想忘,越清晰,越忘不了。

  夜深人靜時,嚴深川強迫自己閉上眼,直覺告訴他,一旦放手,他會後悔一輩子。

  可這和他的意願無關,即使他想和好,但許琦采不想,那也沒辦法,為此室友們還幫他出主意。

  「哄女人還不容易,你買點珍珠鑽石首飾送她,保准她一天就回心轉意!」

  「要不你重新追她一遍?女人都很虛榮的,你當著所有人的面向她示好,她一定扛不住。」

  「反正就是哄,多哄哄總能有辦法。」

  「……」

  嚴深川嚴陣以待,像是對待專業課課題一樣把他們的意見都拿個小本子記下來,然後一件件去實現。

  他托人找關係,打聽到許琦采班上的課程表,每天只要沒課就去找她。

  然而結果可想而知。

  許琦采直接無視他,和別人談笑風生,目不斜視從他身邊走過。

  送她漂亮精緻的禮物,她連看都沒看,客氣微笑地說我不要。

  去他們班上聽課,嚴深川故意坐在她後面,她從頭到尾沒有回頭,完全當他不存在。

  嚴深川面色微沉,握緊冰涼的掌心,黑眸盯著女孩清瘦的背影,不知是在折磨她,還是折磨自己。

  「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下課後,許琦采終於施捨般回了下頭,不同於之前的冷漠,還朝他笑了一下,雲淡風輕的姿態,「我說了,我們已經結束了。」

  嚴深川定定看著她,吐字清晰:「我也說了,我不同意。」

  許琦采嘲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賤呢,嚴深川。」

  「我也是第一次發現。」嚴深川沒否認,說話語氣和以前一樣,沒有起伏,但似乎又摻雜了別的什麼,「不管你信不信,讓我這麼犯賤的對象,你是第一個。」

  許琦采表情漸漸收起,冷冷看了他半晌,哼了一聲轉身,丟下一句:「隨便你。」

  *

  為了追回許琦采,嚴深川特意找了聯繫甚少的周曜尋求幫助,畢竟在追妻這方面,周曜說自己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周曜倒是不計前嫌,給了他一些建議:「臉皮要厚,最好不要臉,對她死纏爛打,必要時裝可憐裝受傷各種手段用起來,激發她的同情……」

  他還沒說完,嚴深川就聽到那邊傳來阮黛皮笑肉不笑的聲音。

  「所以你之前追我時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

  「怎、怎麼可能?我本來就很慘……」

  「說實話。」

  「呃,稍微裝了那麼一點點……」

  嚴深川聽到「嘟」地一聲,電話就被強行中斷了。

  「……」

  沒想到這個時候還要吃到狗糧。

  嚴深川面無表情地關掉手機,原本空落落的心更加千瘡百孔,他仔細回想周曜的話,辦法雖然老了點,但不失為一個好辦法,或者說,事到如今,除了死纏爛打外也沒別的招了。

  嚴深川深吸一口氣,正打算這麼做時,忽然接到了萬青煙的電話。

  他一愣,雖然他存了許琦采室友的電話,但至今都沒聯繫過。

  「餵?」他接了起來。

  「喂,嚴深川嗎?不好了,琦采已經找了男朋友!」萬青煙語氣慌張。

  嚴深川臉色瞬間蒼白,她後面說了什麼都沒聽進去,匆匆掛了電話,出發去女生宿舍找許琦采。

  歷史仿佛重演,同樣的地點,同樣的時間,他又看到她和一個男生站在一起。

  不是上次那個學長。

  男生一身黑色皮夾克,板寸頭,高高瘦瘦,嘴角勾著,又帥又痞。

  許琦采挽著他的手臂,明眸皓齒,笑容甜蜜,嚴深川已經很久沒見她這麼笑過了。

  這就是她新交的男朋友?

  嚴深川看著他們,眼睛仿佛被刺痛,如墜冰窖,全身發冷,心裡湧上一股強烈的衝動,想要不顧一切分開他們。

  可剛上前幾步,又硬生生止住了動作。

  她笑得那麼開心,他去了,只會掃她的興而已。

  有必要麼。

  他必須得承認,她真的不再喜歡他了。

  嚴深川沉默看了他們許久,然後落寞轉身。

  *

  看到那個瘦削孤寂的身影走了,許琦采立刻放開徐席旭的手臂,同時退開身子拉開距離,「謝了啊,讓你陪我演戲。」

  剛剛那一幕,就是為了讓嚴深川看到,特意演給他看的。

  是萬青煙知道嚴深川還在糾纏她,想出了這麼個法子讓嚴深川知難而退。

  許琦采也覺得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就答應了。

  「不客氣。」徐席旭咧嘴一笑,眼神曖昧地看著她,「就是有點可惜,不是陪你演一輩子。」

  許琦采被他看得惡寒,別開頭,「那就這樣,我就先回去了。」

  徐席旭懶洋洋道:「不是吧,利用完後就翻臉不認人了?我像是這麼好打發的嗎?」

  許琦采眯眼,「那你想怎樣?」

  她對徐席旭沒半點好感,早就聽說他風流成性,女朋友上完就扔,渣男本渣。

  如果不是沒有合適的人選,她也不想找上他。

  「陪我去酒吧玩玩,怎麼樣?」徐席旭漫不經心地笑,「就玩玩,晚點我送你回來。」

  許琦采不想欠人情,想了想便答應了,酒吧她以前常去,並不陌生,量他也不敢做什麼。

  於是她便跟著徐席旭去了附近一家酒吧,猝不及防又在吧檯看到了嚴深川。

  他穿著一身黑,幾乎和環境融為一體,手裡捏著酒杯,像是在借酒消愁。

  怎麼陰魂不散啊?

  許琦采腳步一頓,退後兩步,條件反射地往回走,可被徐席旭攔住了,他也看到了嚴深川,但不以為意,「他在又怎樣,倒不如在更好,看到我們一起來酒吧,他應該更加相信我們是一對吧?」

  許琦采猶豫間,已經被他攬著肩膀帶進去了,輕車熟路來到拐角的卡座里。

  他的朋友們也在,五六個大男孩,圍著沙發坐了一圈,喝酒划拳,好不熱鬧,滿桌的果皮瓜子殼,還有撲克牌。

  美女在哪都吃香,許琦采的出現無疑大受歡迎,男生們熱情異常,不停倒酒給她。

  許琦采本來不想喝,可看到嚴深川後,鬼使神差地接過酒杯一口悶,似乎想用酒精麻醉神經逃避現實,後來又喝了許久。

  明明是啤酒,可卻越喝越暈,她仰頭靠在沙發上,臉頰酡紅,醉得閉上了眼。

  徐席旭見美人中計,笑容暈深,早在他來之前就和朋友打好招呼,在酒里放點藥,現在總算發作了。

  他的手蠢蠢欲動,伸向許琦采時,一隻白皙有力的手橫空截住,抓住了他的手腕,與此同時一道冰冷的聲音在上方響起:「你想對她幹什麼?」

  徐席旭猛地抬頭,看到嚴深川,「怎麼又是你?我和我女朋友親熱關你屁事啊!」

  「親熱?」嚴深川臉色更冷,加大手上力氣,「我看是犯罪吧。」

  徐席旭疼得嘶叫一聲,「你他媽放手!」

  嚴深川看許琦采皺眉一臉難受,無意和他糾纏,放開他後蹲下身子背起許琦采,然後走了。

  徐席旭敢怒不敢言,吐了口唾沫罵:「晦氣,你給我等著!」

  *

  許琦采意識其實很清醒,咬牙在心裡罵了徐席旭一萬遍,同時眼神複雜地看著嚴深川……的後腦勺。

  喝酒喝到一半的時候她就發現了不對勁,於是她偷偷把自己的地址發給阮黛她們,剛要讓她們報警時,嚴深川就出現了。

  她愣住了,縮回了手機上的手指,任他把自己背起來。

  身體越來越熱。

  果然是被下藥了。

  許琦采呼吸越來越重,揪緊嚴深川的衣服,腦中不受控制得浮現出一堆黃色廢料。

  嚴深川本來想送她回宿舍,半路上卻被她聲音沙啞地阻止:「不、不要,別回去,去酒店。」

  聲音斷斷續續,聽上去很不對勁。

  「你不舒服?」嚴深川蹙眉,停住腳步,「要去醫院嗎?」

  「都說了酒店!」許琦采錘了他一拳,極力忍耐著身體的異樣。

  嚴深川只好帶她去酒店開房。

  走進房間,輕輕把她放在床上,嚴深川這才發現她臉色紅得不正常,眼眸濕潤,額頭汗水不斷滑落,聯想到她的異樣,嚴深川立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臉色難看到極點,不敢想像如果他不在,她會被怎樣。

  嚴深川又扶起她的身子,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道:「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可許琦采已經被折磨得很難受了,已經忍耐到極限,哪管三七二十一,雙手抱著他的脖子,直接吻過去。

  輾轉咬吮,熱情似火。

  嚴深川倒吸一口氣,克制地推開她,聲音一下就啞了,「你知道我是誰嗎?」

  許琦采根本聽不進,又吻了上去。

  嚴深川知道這樣不對,可每次都被她委屈難受的表情打敗,很快陷入了進去,和她一起纏綿沉淪。

  後半夜,嚴深川聽到許琦采仰著脖子,迷離著眼喊別人的名字。

  「誰?」嚴深川心裡沉下去,低頭去咬她的唇,「你在叫誰?」

  許琦采看著他,雪白的身子在床上嬌嫩似水,軟得不像話,可笑容卻如同帶刺的玫瑰,明艷張揚,隱含挑釁,紅唇輕啟,不停喊著別人的名字,就是沒有他。

  嚴深川湧起無名火,咬得更加用力。

  許琦采喊得更大聲,看著他陰沉的眉眼,笑得越張揚,她就是故意的,名字都是她瞎編的,就是想讓他也體驗下她的感受。

  可是無論她怎麼喊,嚴深川雖然生氣,一直都小心克制,隱忍不發,似乎怕傷到她。

  許琦采眼底有迷茫,慢慢地也不叫了,全身心的投入這場久違的快感之中。

  ************************************

  那夜過後,他們成了炮友關係,隔三差五約酒店開房,只談性,不談情。

  嚴深川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會變成這樣,

  那夜過後,許琦采的態度總算有所軟化,願意接受他,但有條件,她只纏他的身子,對他這個人沒興趣,如果她有了更喜歡的人,他也不准妨礙她,他們只是為了解決彼此生理需要,不能影響各自感情生活。

  嚴深川當然拒絕,才不想要這種關係。

  「那我就去找別人了。」許琦采更乾脆。

  「……那好。」嚴深川只好妥協,忍辱負重道,與其讓她和別人亂來,還不如和他亂來。

  至少算是有進步了吧?

  嚴深川自嘲一笑,心想。

  每次做的時候,他都會問她喜歡不喜歡他,逼她承認他們的關係,可許琦采性子烈得很,臉扭過去,無論他怎麼逼迫,她都咬唇一聲不吭,就是不願意認輸投降。

  嚴深川看著她眼淚都被逼出來了,心軟地不再強迫她,溫柔吻去她的淚,心想他們還有很長時間,他有充足的耐心等她放下芥蒂,再次接受他。

  到那時候,他會讓她相信,他是真的很愛她。

  用全部的時間和生命。

  嚴深川番外完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