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

  夜已深,周曜打車送阮黛回家。Google搜索

  車上,他再次提起了搬家的事,還是希望她能搬進他家。

  阮黛猶豫,「可是現在就同居,會不會太早了一點?」

  周曜挑眉,「我們遲早都要進一個戶口本,早一天晚一天有什麼區別?」

  「區別可大了好不好?」

  阮黛白了他一眼,話雖如此,但也心動了。

  既然都在一起了,也沒什麼好矯情的,開學後他們就要去B市上大學,就算匆匆搬回原來的家,也住不了多久,還要費心思打掃衛生……

  阮黛權衡利弊,不放心問他:「你爸真的不常來嗎?」

  「他常不常來你不知道?」周曜平靜反問。

  阮黛默然。

  確實,她以前去他家找他玩,偌大的別墅總是空蕩蕩的,奢華卻沒有人氣。

  周曜總是一個人在家,她碰到周父的次數屈指可數。

  少年平時叛逆桀驁,可在家裡時,總會露出幾分寂寥的表情。

  這也是她那時候放不下他的原因。

  當時她的想法很單純,努力靠近他,溫暖他,撫平他眉宇間的褶皺,不讓他露出寂寞的表情。

  她是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呢?

  阮黛有些難受,終於明白了丁嘉豪話中的含義,當她的世界越來越遼闊時,周曜仿佛被她拋棄在舊時光中,不曾改變,也不曾離去,獨自舔舐傷口,卻又什麼都不肯說。

  「好了啦,我搬過去。」

  阮黛越想越心疼,終於下定決心,「只要你家人沒意見,我下個禮拜就搬。」

  「說話算話。」周曜見她同意了,舒展了精緻的眉眼,開心地親了一口她的臉頰,「到時候我幫你一起搬。」

  車子開到阮黛家樓下。

  阮黛解開安全帶下車,正要揮手和他說再見,卻見他竟然也出來了,甩上車門,用手機付了車費。

  司機收到錢後,一溜煙就把車開走了。

  「你怎麼也下來了?」阮黛疑惑問道。

  周曜垂眼看著她,舔唇笑了下,「想起還有件重要的事沒做。」

  「什……」

  阮黛嘴巴剛張開,少年捏住她的下巴,突然吻了過來,她的聲音被堵了回去。

  唇齒被撬開,周曜一寸一寸吮過去,灼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肌膚,燙得阮黛呼吸不暢,臉頰控制不住地燒了起來。

  但她沒像以前那般生澀,起初的不適應後,她主動抬手環住他的脖子,閉上眼,有些笨拙地回應,卻還是屢屢磕到牙齒。

  「乖,放輕鬆。」耳邊是他低啞的笑聲。

  他邊親邊道,緩慢溫柔,用氣音道:「用鼻子呼吸。」

  阮黛攀著他,像即將溺死的人攀著一塊浮木,她憑本能聽他的話,儘量放鬆身心,開始使用一緊張只會憋氣的鼻子。

  「呼吸順暢了嗎?」他又問。

  「嗯……」阮黛下意識應道,下一秒,周曜突然加大力氣,唇齒纏繞過來,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溫柔,激烈纏綿,一下就掠奪了她的呼吸。

  阮黛被親得喘不過氣,眼底漸漸升起霧氣,迷離瀲灩,身體軟成一灘水,有氣無力地靠在他懷裡。

  漫長的深吻,不,準確來說應該是吻別後,兩人氣息都不太穩,周曜捧著她的臉,鼻尖親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子,聲音沙啞,「明天見。」

  「明天見。」阮黛已經調整好了呼吸,眉眼彎彎沖他笑,「男朋友。」

  周曜一滯,突然道:「你一定得下禮拜搬?」

  「嗯?」

  「不能明天就搬麼?」

  「……滾。」

  *

  他們分開後,說是說明天見,然而明天並沒有見到。

  因為周曜沒有來。

  今天阮黛特意起了一大早,用了整整四個小時把拍好的跳舞視頻剪輯好,然後上傳到甜糖,解決了這一禮拜的更新。

  更新後,她又無縫開始直播五小時,想快點把工作結束掉,空出時間陪周曜。

  可當她把所有的事都做完了,周曜竟然還沒來,照平時這個時間,他早就過來敲門了。

  阮黛等了許久,也沒有個電話過來,她難免生出不好的猜想。

  難道他出事了?

  路上車禍,房子著火,入室搶劫……

  大概和自身經歷有關,她情不自禁往最壞的方向思考,轉而又想起昨天王靜晶說的話。

  周曜只是和你玩玩而已。

  ……

  這他媽不會真的應驗了吧?

  想到這裡,阮黛再也坐不住了,立刻拿手機打給周曜打電話。

  還好,電視劇里的狗血情節並沒有發生,盲音只響了一下,周曜便接了起來,「喂,阮黛?」

  他聲音正常,並無異樣。

  聽著像什麼事都沒有。

  阮黛一噎,覺得自己小題大作了,「你今天怎麼沒來?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

  「怎麼,」周曜輕笑,聲音濾過電流傳過來,磁性悅耳,「想我了?」

  阮黛面無表情重複後一句:「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

  「事的話確實有,」周曜又笑了一聲,「但不是什麼大問題,解決後我馬上去找你。」

  「哦。」阮黛沒有追根究底,畢竟誰都有隱私,她扭捏了一下,細聲道:「那我等你哦。」

  她說完,就聽到對面傳來一道女聲,「阿曜,是誰打來的電話?」

  阮黛呆滯,還沒反應過來,電話就被掛斷了。

  「嘟嘟嘟——」

  她舉著手機不可置信,有女人在他家?這就是他說的有事?

  阮黛首先排除了是親戚的可能性,如果不是心裡有鬼,他掛電話掛那麼快幹嘛?

  絕對有問題!

  另一邊,周曜掛斷電話後,臉上的笑意慢慢散去,抬起頭,冷淡地看著沙發上容貌姣好的女人,不,看上去很年輕,溫婉嫻靜,面孔白皙。

  「是誰和你沒關係,你現在立刻滾。」

  *

  阮黛怎麼想都不對勁,決定親自去一趟周家,如果是誤會還好,如果不是……他就等著死吧。

  外面太熱,氣溫居高不下,她換了一身清涼的連衣裙,清純秀麗,只帶上鑰匙和手機就出門了,在馬路上叫了一輛計程車,坐上后座。

  司機是個中年大叔,從後視鏡打量她,笑道:「小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

  「我是啊。」阮黛無聊看著窗外,隨口回道,「土生土長的本地人。」

  司機有些吃驚,「你這麼瘦,又細皮嫩肉的,我還以為是南方姑娘呢。」

  阮黛笑笑不說話,眸色沉靜,窗外熟悉的景色不斷從眼前晃過去,還在阮家時,這條上學路她走過數百次。

  明明以前那麼厭倦,現在看竟有幾分懷念。

  她漫不經心想起,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她好像都沒回阮家一次。

  計程車開到了別墅區門口,和以前一樣不能開進去。

  阮黛下車,付完車費後,敲了敲門衛室的窗口,如果不登記,陌生人也不讓進。

  可保安只看了她一眼,就打開小門放行,什麼都沒說。

  阮黛的話卡在喉嚨里。

  看來他還記得她。

  阮黛安靜地走進去,這裡沒什麼變化,棟棟白色洋樓高聳,湖面泛著粼光,綠樹栽種在道路兩旁,陰影落下來,靜謐愜意。

  經過阮家時,她腳步停頓了一下,慢慢轉頭,和以前相比,阮家的庭院蕭條了許多,花草都沒有打理,枯萎凋謝,都被太陽曬乾了,而大門緊緊閉著,也不知道裡面是否有人。

  阮家現在挺慘的,自從她和阮家決裂後,阮家名聲一落千丈,股票大跌,公司經營每況日下,財政赤字,最後連員工工資都發不出來,阮澹卓被數百名員工堵在公司門口討錢,不到一年時間,阮澹卓負債了幾百萬,他正式申請了破產。

  而阮溪又不爭氣,高考考得一塌糊塗,據說阮澹卓用最後一點積蓄把她送出國深造。

  阮黛搖搖頭,毫不猶豫走了,阮家怎麼樣都跟她半點關係都沒有,活該。

  她走到周曜庭院門前,很久沒來了,她竟有點小緊張。

  她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輕輕摁了門鈴。

  等了一會兒,對講機傳來周曜的聲音,有些不耐:「誰?」

  「是我。」阮黛聽他聲音,好像心情不好。

  對方靜默幾秒,立刻道:「等著。」

  他說完不久,阮黛面前的鐵門就被打開了,她走進了院子,又聽見門開的聲音,抬頭,周曜打開門出來了,臉上帶著訝然,「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他邊說邊走過來。

  阮黛平靜看著他,「我來抓姦。」

  「你果然聽到了。」周曜嘆道,「都是誤會。」

  「那她是誰?」

  「她……」周曜似乎有點難以啟齒。

  阮黛眯眼,「你果然有鬼!」

  「真不是,」周曜哭笑不得,「進去再說吧,外面那麼熱。」

  他見她臉上都是汗,抬起手,有些心疼地用袖子擦了擦,「你要來怎麼不和我說一聲?」

  阮黛心略軟,嘴上依舊不留情,「告訴你了怎麼叫捉姦?」

  「都說了不是那樣。」周曜牽起她的手往裡走,嘲弄地輕扯嘴角,「她都三個孩子的媽了,我怎麼和她有關係。」

  三個孩子……的媽?

  阮黛愣了愣,電光火石之間,想到了什麼。

  難道她是……

  他們一起進入屋內。

  走到大廳,阮黛看到一個女人坐在沙發上,很漂亮,穿著淡藍色長裙,妝容精緻,女人看到她,站起來微笑打招呼,「初次見面,你好,我叫黎雪燕,你是阮黛吧?我時常聽老公提起你,阿曜受你照顧了。」

  「哪裡。」阮黛謙虛,已經知道了女人的身份,周父第二任妻子,也就是周曜後媽,也難怪周曜說不出口。

  「是他照顧我比較多。」

  黎雪燕還想說什麼了,被周曜打斷,沉著臉道:「行了,沒什麼好說的,你到底什麼時候走?」

  黎雪燕搖搖頭,「只要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走。」

  「答應什麼?」阮黛看著周曜。

  周曜冷笑,「她想要我去他們家住,你說可能嗎?」

  「為什麼不可能?」黎雪燕:「你和振青是親父子,哪有隔夜仇,他很需要你,你就不能體諒一下嗎?」

  「不能。」周曜冷漠道,「我再說一遍,滾!」

  黎雪燕實在沒辦法了,看向阮黛:「阮小姐,你和他關係好,幫我勸勸他,周家現在真的很需要他。」

  她說完,起身離去。

  「怎麼回事?」阮黛看她走出大門後,才收回視線,奇怪問他,「為什麼她想要你回去?」

  「上次不都說了,我爸生不出兒子,所以想繼續培養我。」周曜嘲道,「真是報應。」

  阮黛歪頭:「我覺得你爸很關心你呀,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有什麼誤會?」周曜搖頭,「他和我媽本來就是商業聯姻,沒有感情基礎,要說感情也是我媽對他一廂情願,而這個黎雪燕,據說和他以前是情侶,後來被我爺爺奶奶活活拆散,現在我媽死了,他們終於有情人終成眷屬了,我爸一直很討厭我媽,連帶著對我也不聞不問,頂多是不缺錢花,現在他見和喜歡的人生不出兒子,終於記起我了,你說可笑不可笑?」

  阮黛沒想到還有這樣一段往事,沉默片刻,道:「不想回去就別回去,大不了以後我養你。」

  「反了,是我養你。」周曜語氣輕描淡寫,「就算不靠那種父親,我也能讓你一輩子衣食無憂。」

  阮黛不想再和他爭辯這個,轉移話題,「你這麼討厭她,為什麼還要讓她進門?」

  「因為她有家裡鑰匙,我爸把什麼都給她了。」周曜臉色冷下去,「明天我就讓人鎖換了。」

  「你爸不會說?」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這房子是我媽留給我的,房產證也是我名字。」周曜看著她,「所以你儘管安心住下來,如果他們敢讓你走。你直接叫他們滾。」

  阮黛被他的話逗笑了,見他家安靜冷清,好像都沒做飯,「這麼晚了,你吃飯了嗎?」

  「沒。」周曜搖頭。

  「做飯阿姨呢?」

  「請假。」周曜頓了一下,「是真的請假,她女兒發燒。」

  「……你家有什麼食材嗎?」阮黛無奈,就知道會這樣,走向廚房。

  「不知道。」

  阮黛也沒指望他,打開冰箱看了看,有肉有蔬菜,但不多,還有一捆面,「吃麵行嗎?」

  她轉頭問。

  「不用那麼麻煩。」周曜也走了過來,關上冰箱,「我可以在外面吃。」

  她大老遠過來,他怎麼可能讓她動手做飯。

  「外面的不衛生。」阮黛又打開了冰箱,瞪了他一眼,「想要我搬進來就得聽我的,你以後也少吃那些東西!」

  「是。」

  周曜摸了摸鼻子,唇角弧度卻很深。

  阮黛拿了三個雞蛋和一捆面,走到廚房,穿上圍裙,開始燒火。

  周曜倚在門框上,深深凝視她,少女胳膊細白,在廚房裡忙碌著,背影單薄清瘦,眉眼溫柔明淨,隱隱間,透著一股歲月靜好的味道。

  他看她拿出砧板,用菜刀切蔥花,便走過去,「刀太危險,還是我來吧。」

  「你會嗎?」阮黛懷疑地看了他一眼,還是把刀給了他。

  「這麼簡單。」周曜語氣輕鬆。

  五分鐘後,當他差點被切到兩次手指後,證明了刀在阮黛手中不危險,在他手中才危險。

  阮黛把他趕去剝大蒜。

  在兩個人的合作下,一鍋雞蛋肉湯麵很快就好了,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面香。

  阮黛是吃了飯出來的,聞到這味道,便也忍不住盛了一碗吃。

  餐桌上,周曜看著面前晶瑩剔透的寬面,飄著蛋花和蔥,清淡不失鮮美。

  他吃了一口,口感細滑有嚼勁。

  「好吃嗎?」阮黛期待地看著他,眼睛亮亮的。

  「嗯。」周曜喉嚨有些澀,自從母親去世後,他在家裡幾乎沒和別人吃過飯,早就忘了這種滋味。

  阮黛看他不說話,笑吟吟道:「是不是感動得說不出話了?」

  「不。」周曜看著她,聲音輕輕,「我只是在想,我他媽以前都錯過了什麼。」

  「你怎麼比我還過不去。」阮黛用筷子從他碗裡夾走了一塊肉,沖他笑了笑,「我早就不在意了,珍惜以後才最要緊。」

  *

  飯後,阮黛在茶几上看到了一個糖罐,裡面裝了滿滿的糖,五顏六色的包裝紙,什麼味都有。

  「你怎麼買了這麼多的糖?」

  阮黛以為他之前只是買了幾顆,現在看來很有可能買了幾罐,她隨手拿了一顆葡萄味的,撕開包裝紙扔進嘴裡。

  嗯,味道還不錯。

  「聽說能戒菸,就買了,還挺有用,就多買了些。」周曜看她嚼著糖,彎著眉毛一臉享受,眸光有些暗。

  「我也想吃。」

  「吃啊。」阮黛眨眼,指著糖罐,「還有那麼多呢。」

  「可我只想要你嘴裡的那顆……怎麼辦?」

  他傾身靠近她,隨著最後三個字落下,滾燙的吻也隨之落在她唇上,他一點點擠進她的唇縫,深深舔過去,力道很重,像是想把她整個吞進去。

  曖昧的吞咽聲反覆在耳邊響起。

  讓人臉紅心跳。

  阮黛被親得舌尖發麻,全身都被他的氣息淹沒,她感覺到嘴裡吃到一半的糖被他用舌頭勾走了。

  不等反應過來,他把糖咬碎,又還了一半回來,全部渡進她嘴裡,低喘著氣在她耳邊笑道:「我不貪心,只要一半就好。」

  臭不要臉!

  阮黛惱羞成怒,張口想說什麼,又被他堵住了嘴。

  開始了新一輪的掠奪。

  她被親得七葷八素間,又敏感地感覺到他的手來到她的腰側,手指撩起了衣擺,但他沒有直接進去,微微偏頭,唇附在她耳邊,低聲詢問:「可以嗎?」

  周曜盯住她的表情,只要她不願意,他就立刻撤開手。

  阮黛臉紅得更厲害了,這他媽是什麼問題?她要怎麼回答?

  難道以後做那種事他進來前也要問一下嗎?

  她知道應該拒絕的,但可能是被親暈了,又可能是受到氣氛感染,她竟然輕輕點頭。

  一點完就後悔了,她又立刻搖了搖頭。

  周曜卻笑了,呼吸頓時亂了,輕咬了下她的耳垂,「已經來不及了。」

  接著,阮黛感覺到了那隻手伸進去了,罩上了只要一寫晉江會鎖的地方。

  隔這一層布,慢慢攻占。

  阮黛羞恥得不像話,使勁推他,聲音抖得厲害,「別、別這樣……」

  周曜動作不停,故意逗她,「哪樣?」

  阮黛說不出話,呼吸急促。

  「這樣?」周曜又捻了下尖。

  阮黛差點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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