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賴在地上等誰來抱你不成?

  「宗渡!」

  奚枂回過身,就看見許鑄被打倒在地。

  宗渡站在車燈前,被燈柱照著。

  他的輪廓在光下顯得不是很清晰,細碎的粉塵在他身前狂舞。

  奚枂看不見他的表情,但能看到他胸口壓抑、沉悶、劇烈又緊繃的起伏。

  許鑄吐了口血唾沫,從地上起來。

  銀灰色的西裝沾滿了塵土,他拍打了兩下:「怎麼,忍不住了?」

  宗渡默不作聲,只是死死地看著他。

  拳頭緊握著,青筋因為巨大的憤怒而高高跳起。

  許鑄慢條斯理地整理完外套,伸手解開扣子:「早就想跟你打一架了。」

  扣子一顆顆解開,露出許鑄結實緊繃的身材。

  他隨手一抬,將外套丟在車上,又去解襯衣袖扣:「還記得我最喜歡穿什麼嗎?這白襯衣,是你愛穿的,我一直都不喜歡。

  可出獄以後,我發現,這衣服確實好。能把廢物偽裝得像精英,把禽獸裹得像闊少。」

  許鑄挽了挽袖子,眼睛看著宗渡,笑容惡劣:「你看,你這種忘恩負義賣友求榮的敗類,穿上衣服,不也裝得跟人似的?」

  許鑄笑笑,朝著宗渡走了一步。

  俊秀的臉上突然多了抹邪氣,暴戾兇狠撞碎微笑的假面,燥熱的風裹脅著熱血,兩人突然就動起手來!

  兩個健碩的男人使出全力,拳拳到肉,腳踢如風!

  揚塵四散而起,車燈照射之下,樓前空地仿佛變成兩人競技的拳台,血汗四濺。

  「夠了,不要打了!」

  奚枂站在台階上朝著兩人大喊。

  打鬥中的兩人無暇他顧,朝著對方不要命地揮著拳。

  許鑄發了狠,朝著宗渡腹部接連兩拳,打得他連連後退。

  宗渡動作同樣狠厲,一旦找到機會便是暴擊!

  奚枂見宗渡眼角見了血,衝下台階撲到他懷裡:「別打了!」

  她的猝然出現驚到肉搏中的兩人,許鑄揮出的拳頭來不及收回,咬牙向下壓住手臂,讓揮向她面部的鐵拳滑落到腹部。

  「啊——」

  即使許鑄收了力,奚枂還是被打得一聲驚叫,彎下身去,捂著腹部縮成一團。

  「你沒事吧!」許鑄面色一變,忙上前查看她的狀況。

  宗渡一把將人推開:「滾!」

  許鑄黑著臉就要上前,奚枂忍著痛仰起頭:「許先生,你,你先走吧。」

  「你……」

  「我沒事,」奚枂嘶嘶吸了口氣,「真的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你們別打了,鬧大了對誰都沒好處。」

  奚枂費力地抬起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廊下:「那裡,監控。」

  宗渡是宗氏既定繼承人,淮城享有盛名的貴公子;

  許鑄是出獄歸來的暗夜大佬,腳踏黑白兩界的重要頭目。

  他們若是鬧出什麼事,必然會引起廣泛關注。

  許鑄沉默了片刻,咬牙擠出一句「好好休息」,轉身回了車上。

  奚枂在原地緩了緩。

  直到宗渡抽完兩根煙,冷笑道:「怎麼,不是說沒事,賴在地上等誰來抱你不成?」

  奚枂只能撐著腿慢慢站起來。

  腹部劇痛過去以後,是綿綿不斷的鈍痛。仿佛五臟六腑都移了位,稍微一點動作,都能騰出一身冷汗。

  奚枂的頭髮被冷汗汗濕,貼在疼到發白的小臉上。

  努力仰起頭,朝著宗渡勾了個笑:「少爺,我從醫院回來的時候,遇到了許先生,他順便載了我一程。」

  因為方才的爭鬥,宗渡的頭髮亂了,嘴角因為挨了一拳已經泛起大片的瘀青,還有血隱隱流出。

  他目光又沉又重地看著自己。

  路燈不算明亮,無法照亮他的眼神,讓奚枂分辨不出他的情緒。

  她略帶不安地看著他:「少爺?」

  「我說沒說過,你說謊的時候眼睛騙不了人。」

  奚枂心口一提。

  就在奚枂以為宗渡會當眾給她難堪時,他卻突然轉身,上樓去了。

  奚枂在原地怔了怔,慢半拍地跟了上去。

  回到家,兩人各自洗過澡。

  熱水沖刷過皮膚,疼痛得到緩解,淤青卻擴散開來。

  皙白細膩的皮膚上擴散開大面積的烏黑,比洗澡前看起來更加可怕。

  奚枂的整個小腹全黑了,以肚臍為中心擴散開去。

  她用浴巾小心擦乾身上,又裹上浴袍。

  從浴室出來,就見宗渡只圍了條浴巾坐在沙發上,面前的茶几上擺滿了外傷藥物。

  見奚枂出來,他冷冷道:「過來。」

  奚枂腳步一頓,還是乖順地走了過去。

  她也不敢坐上沙發,而是在他腳邊的地毯上半跪著。

  宗渡眼底閃過諷刺,冷笑道:「坐過來。」

  奚枂咬咬唇,伸手撐著沙發,艱難地站起來,坐到沙發上:「少爺,我錯了。」

  宗渡也不說話,抬手解開她的浴袍系帶。

  奚枂蜷著手指任由宗渡動作。

  系帶被拉開,疊在一起的前襟被他毫不留情地扯開。

  冰涼的空氣伸出舌尖,舔舐著浴後濕潤的皮膚,年輕的身體被激起一片波浪。

  浴袍落下,身上的白與小腹的烏黑形成對比,強烈得讓人目眩。

  宗渡掀起眼皮,冷冷地看她一眼:「這就是你說的沒事。」

  奚枂縮了縮脖子,黏黏道:「少爺……」

  宗渡轉身從茶几上拿出一支活血化瘀的藥膏,擰開後在手指上擠了一坨,接著揉向她的小腹。

  奚枂疼得嘶了一聲,宗渡的手微微一頓,又很快繼續。

  不知是手法需要還是他故意給的懲罰,那隻手半分不留情面,小腹上一片火辣辣地疼。

  奚枂疼到嗚咽、顫抖,雙手死死摳著沙發,卻不敢喊停。

  疼痛讓時間變得格外漫長,就在奚枂眼前一陣陣發黑時,這場酷刑才算停下。

  宗渡抽出紙巾擦了擦手紙。

  太疼了。

  疼得一點力氣都沒有。

  奚枂靠在沙發上,感覺像是又洗了一回澡,渾身濕漉漉的。

  宗渡擦乾淨手指,從桌上摸過煙盒,拿出一根點燃。

  奚枂的目光滑過他的臉、下頜、喉結、胸肌、腰腹,最終落在被浴巾裹住的下身。

  奚枂撇開眼,抓起那管藥膏,聲音暗啞道:「少爺,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