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她不想跟宗渡發生關係!

  奚枂腦袋嗡的一聲,又急又快地扭開腦袋。

  僵硬的脖子發出嘎達一聲,像風乾的陳年老木頭。

  宗渡抬了抬眼,看見她通紅的耳朵,故意鬆開了壓在掌心的右手無名指和小拇指。

  接著,一個粉色四角包裝袋從水下浮出來,漂在水面上。

  小東西隨著水流飄了飄,到了奚枂胸前。

  齒狀的邊沿有些扎人,奚枂低下頭,想把惱人的東西拿走。

  粉色包裝平平無奇,中間印著一個大笑的邪惡香蕉,挑釁似的瞪著眼看她。

  奚枂瞬間明了。

  這就是馬爾姆柜上鐵盒裡的東西。

  奚枂抬起頭看向宗渡。

  他已經單手扶著她的腰,另一手扯下了她的褲子:「怎麼。」

  不怎麼。

  奚枂只覺得胸口有隻手,掐住她的心,掐住她的肺。莫須有的窒息感讓她眼前一陣陣發花,連嘴裡都有了血腥味。

  眼尾因為恐懼而泛起潮濕,卻讓男人誤以為這是動情的前兆。

  宗渡的手開始放肆。

  平靜的水面被他攪了攪,漩渦隨著按摩器推動的波紋絞在一起。

  被浴球浸染過水仿佛一萬濃稠的奶油,兩根手指一捻,便激出許多褶皺。

  奚枂抓著邊沿的手越來越用力,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頭皮逐漸繃緊,渾濁的水面之下,仿佛滋生了最本能而遙遠的恐懼。

  「少,少爺。」

  奚枂氣若遊絲。

  宗渡眯了眯眼:「嗯?」

  說著,便抽出一隻手解開襯衣。

  飽滿的肌肉早已被薄汗沖刷,在燈下泛著亮。

  宗渡手上不停,傾身過去親了親她的唇角,如呢喃:「慢慢來一次。」

  「不,不要。」奚枂張口,聲音很低很低。

  宗渡含住她的嘴唇,懲罰似的咬了下:「在這種時候不要玩欲拒還迎那一套。」

  「少,少爺!」

  奚枂鬆開浴缸,雙手一把掐住他的肩膀:「停,停下!」

  宗渡擰眉,胳膊肌肉繃緊,動作並未減緩:「奚枂,適可而止!」

  奚枂眼前一片發花,密密麻麻的白點遮蓋了全部視線。

  本該愉悅的頻率仿佛變成惡魔的波段,不斷喚起她腦海中血紅的畫面。

  宗太太高舉球棍——

  兒臂粗的球棍狠狠砸在小腹上——

  骨頭碎裂的聲音伴隨著血液噴涌而出的灼熱感——

  所有的動作被高清慢放,奚枂甚至能看到宗太太瘋狂的表情!

  胸口越來越緊,肺部好像在瞬間失去彈性。身體不受控制地發起抖,雙腿抽筋似的繃直。

  牙關打戰,眼前漆黑。

  恐懼在這一刻化為具象的感受,全面降臨。

  「奚枂,奚枂?」

  宗渡的聲音變得很遠。

  奚枂已經無法分辨他語氣里是焦急、憤怒,還是稀鬆平常。

  「奚枂!」

  宗渡將奚枂從浴缸里撈出來,罵了句「該死」,單手拉高她的褲子,將人抱回床上。

  盧讓正好上來找宗渡簽字,見兩人濕漉漉地出來:「少爺?」

  「叫蔣琬過來!」

  「是!」

  盧讓直接給蔣琬打電話,告訴對方地址。

  不到半小時,蔣琬就提著醫藥箱來了:「怎麼回事,不是剛出院嗎?」

  盧讓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並不多嘴,帶著蔣琬上樓。

  到了房間,蔣琬見宗渡渾身濕透的坐在床沿,奚枂也濕漉漉的躺在床上。

  「怎麼了?」

  「暈了,」宗渡站起身,給蔣琬讓出位置,「洗澡的時候她突然窒息,暈了。」

  「窒息?」蔣琬手腳快速地打開醫藥箱,拿出檢查工具,「她吃了什麼,做了什麼?」

  宗渡將奚枂今天吃的東西說了一遍,又說了下浴球的成分。

  「取一點,我去化驗。」蔣琬以為是被人下了藥。

  宗渡搖頭:「我也一起用的,我沒事。」

  蔣琬檢查完,確定奚枂只是暈了過去,鬆了口氣:「等她醒過來問問看吧。」

  宗渡點頭。

  盧讓送飯上來,兩人簡單吃了一點,看著昏睡的奚枂不放心。

  「奚小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不如蔣醫生就在這邊住一晚?」盧讓道,「客房我也讓人收拾好了。」

  蔣琬應下。

  果然,奚枂昏睡了很久,一直到零點左右才醒過來。

  宗渡一直守著她,人一醒就去叫了蔣琬。

  蔣琬問奚枂吃了什麼做了什麼,奚枂回答得跟宗渡差不多,蔣琬沒發現問題。

  只不過說話的時候,蔣琬發現奚枂一直垂著眼,沒有看宗渡一眼。

  蔣琬看向宗渡:「不如你出去一下?我跟奚枂單獨談談。」

  宗渡擰眉。

  蔣琬:「女孩子之間的私房話,你還是別聽了。」

  宗渡也覺得奚枂醒來後格外沉默,蔣琬堅持,他便出去了。

  蔣琬扶著奚枂坐起來,靠坐在床頭:「舒服點了吧?」

  「謝謝。」

  奚枂現在腰部以下沒力氣,坐著不穩。

  宗渡特意在床頭安裝了輔助器,只要在腰間系上「安全帶」,奚枂就能穩穩坐住。

  「說吧,到底怎麼了。」蔣琬看著奚枂,「我剛才查過了,你身上沒有任何問題。

  沒被下藥,沒有食物中毒,宗渡應該也不會做傷害你的事,那你為什麼會暈倒,是有什麼心理原因嗎?」

  「我……不知道,」奚枂的手指摳了摳被子,「我洗澡的時候,想到了被太太打的畫面。」

  蔣琬擰眉。

  創傷後遺症。

  果然,離開醫院,離開了藥物的輔助,奚枂還是出現了症狀。

  「是洗澡引起的嗎?」

  奚枂抿抿唇,沒回話。

  看她的表情,蔣琬猜到應該跟洗澡關係不大。

  「是發生了什麼嗎?當時有什麼事跟事發時很像,讓你產生了聯想?還是宗渡做了什麼,讓你不舒服了?」

  奚枂手指突然收緊,捏緊被角。

  性。

  她不想跟宗渡發生關係!

  所有跟他的親密,所有能讓她聯想到性的事,都會讓她想到懷孕,想到孩子!

  現在的宗渡對她而言,就是個行走的生.殖器,只要看到他,她就噁心、僵硬、恐懼!

  奚枂僵硬地搖搖頭:「沒有。」

  蔣琬還想追問,但奚枂身體已經又開始僵硬。

  顯然,自己的問話也讓她不舒服了。

  蔣琬在心裡嘆了口氣。

  解鈴還須繫鈴人。

  蔣琬從房間出來,見宗渡靠在門口牆上抽菸,走過去:「她果然應激了,創傷後遺症的表現。

  應該是你剛才做了什麼事,讓她聯想到被你媽——宗太太打的畫面。」

  宗渡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