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渡沒回話,反倒捏著奚枂的手指在手裡把玩。
奚枂的手指柔滑細軟,皮膚像是上佳的牛奶,手感很好。
他們的車子緊跟著發動,在地下車庫轉了一圈後,從B口駛出。
「怎麼會這麼問,就不能是我閒的?」宗渡閉著眼靠在靠背上,調笑道。
奚枂緊張地盯著路況:「少爺,是奚闊山嗎?他要對我動手?
不對,他怎麼可能接觸到那些人。而且他一直想利用我撈錢,並不想殺我。」
宗渡捂住她的嘴:「閉眼,休息。」
奚枂抓住他的手腕推了推:「第二醫院到底是怎麼回事?莊怡呢?」
宗渡睜開眼,無奈地看著她:「就那麼想知道?」
奚枂雙手握住他的右手,看著他:「不能說嗎?」
倒也不是不能說,但是……
宗渡嘆了口氣:「莊怡還在第二醫院住著,等你安頓好,她就可以出院了。
奚闊山找到了一個神秘金主,他現在應該……挺有錢。但就像你說的,他沒想殺你。」
「那第二醫院是怎麼回事?」
聽說不僅死了個病人,甚至連醫護都跟著倒霉了。
「不知道,」宗渡斂目,「人都死了。」
奚枂身子一僵,眨眨眼,目光里寫滿了不敢相信:「死了?」
「嗯,那幾個人全都捉住了,但當晚就死了。」宗渡低聲道,「死無對證,沒能繼續查下去。」
奚枂看了看車窗外,又看了看宗渡:「所以今天才……」
「今天是另外一回事,」宗渡拉起她的手指親了下,「相信我。」
奚枂點了點頭。
她不過一個普通人,最多就是有個賭鬼的父親,和一個表里不一、唯利是圖的母親。
奚枂不認為自己有什麼價值,值得誰處心積慮設計死局。
她一個普通人,命居然如此值錢嗎?
車子一路疾馳,直接駛向市中心。
到目的地的時候,奚枂才發現不是月亮灣。
她本來想問宗渡為什麼換地方了,但想到剛才車上宗渡說過的事,又覺得還是不問了。
沒什麼好問的。
進了門,奚枂發現房子設計得很方便。
宗渡把她放在輪椅上,推著她轉了一圈,發現所有的設施都非常方便她。
「這房子……是為殘疾人設計的嗎?」
宗渡笑了聲:「段月白的房子。」
奚枂瞬間理解了。
兩個人在房子裡轉了一圈,最終到了二樓臥室。
宗渡昨晚沒怎麼睡,這會兒有些累,就抱著奚枂上了床。
奚枂睡得還好,躺在床上不舒服,想起來在房子裡轉轉。
宗渡伸手把人摟住:「不困也可以陪我。」
奚枂聽到他聲音里濃濃的睡意,想了想,也就不動了。
宗渡一手摟著她的肩膀,一手向下滑,來到她的小腹。
奚枂一緊張:「少爺,我傷口——」
「放心,不弄疼你。」宗渡聲音裡帶著混沌的困意,手指撩起衣擺,輕輕向下。
手指在小腹上停留。
他沒有太過分,只是用手指在她的小腹上來回摩挲。
細嫩柔滑的小腹手感極佳,完勝所有絲綢錦緞。溫熱的皮膚下是她脈搏微跳的節奏,讓人安心。
他的呼吸在耳邊有節奏地吹來,加上小腹上輕柔的摩挲,讓奚枂本能僵住身子。
胯骨位置因為疼痛而變得格外敏感,很快便察覺到他正逐漸甦醒的本能。
「少,少爺。」
宗渡湊近她,親了下她的耳郭,聲音沙啞道:「還疼嗎?」
「疼。」
她回答得飛快。
宗渡笑了聲:「怎麼,把我當禽獸?」
「不,不是的,我……」
「身體有反應是本能,但人不會被本能控制。」宗渡抽出手來,搭在她的腰上,「放心了?」
奚枂悄悄鬆了口氣:「我不是那個意思。」
宗渡又親了下她的耳垂:「當時怕嗎?」
奚枂安靜一瞬。
她知道,宗渡是在問被宗太太打的時候。
奚枂想了想,搖搖頭:「不怕。」
「為什麼?」
「被太太叫回家的時候,我就知道孩子保不住了。」
宗渡沉默了幾秒。
出事以後,他們兩個就默契地沒有提過孩子的事。
突然聽奚枂提起,宗渡下意識就擰了下眉:「很捨不得?」
當然沒有。
但得裝。
奚枂咬著唇,眼尾一點點濡濕泛紅:「是我無能,護不住他。」
宗渡放在她小腹的手向上移了移,斟酌著該怎麼安慰她。
第一次安慰人,他還有些不熟練:「醫生說,你本來就是宮外孕,就算不被打掉,也生不下來的。」
所以不用難過孩子沒了的事。
奚枂臉上一僵。
他是在為宗太太找藉口嗎?
因為留不下,所以宗太太用棍子把孩子打掉,就不是大錯了?!
奚枂的呼吸差點急促起來,但好在反應快,即使控住。
她側頭看向宗渡,恰好有一滴眼淚從眼角滑下:「少爺,您也不想要這個孩子嗎?」
「怎麼可能!」宗渡擰眉,「你在亂想什麼?」
「那為什麼你不傷心?」奚枂苦笑,「或者因為孩子是我的,所以您才——」
宗渡從床上坐起來,臉色難看地看著奚枂:「你到底想說什麼?」
奚枂沒想到宗渡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一時間有些無措。
慌亂的表情和眼神帶著稚嫩與無辜,讓宗渡心裡軟了軟。
他嘆了口氣,又躺回去,把人抱在懷裡:「我們還會再有孩子的。」
奚枂身子僵了僵。
宗渡大概是真的累了,抱著奚枂沒一會兒就呼吸平穩,陷入睡眠。
奚枂被他抱著,躺在那裡不敢動作,很快就身體發麻。
她睜著眼看著天花板,想著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如果沒有殺手的事,她現在應該想辦法從宗渡身上撈錢,做足準備,等待覆學以後再……
可現在,事情好像變得不可控了。
奚枂忍不住想,有誰會對自己懷有如此大的恨意。
她得罪的人不多,但每一個都跟宗渡的桃花債有關。
可林妍妍、楚瑩這類人,會為了一個男人做出如此極端的事嗎?
林妍妍已經恢復容貌,楚瑩不管私底下如何,表面上都是宗家準兒媳。
這樣的人,還要鋌而走險,對付自己一個無權無勢的傭人之女嗎?
可如果不是她們,又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