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毅安慰的捏了捏她的手指,將人拉到身邊抱住,親了親她的額頭:「放心,我很快回來。」
奚荔還想攔,卻知道自己沒有合理的理由,說多了反而惹人懷疑。
只能放他出門。
等封毅一走,奚荔立刻拿出手機撥號。
然而電話響了一聲又一聲,卻遲遲沒有人接。
「可惡!」
她將手機扔到沙發上。
星空藍的外殼在灰色的沙發上滾了幾下,最終落入縫隙中。
奚荔下意識狠狠咬住指甲,眉眼低沉,面色漆黑如墨。
...
宗渡守在ICU外,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看著裡面還在昏睡的奚枂。
「她一時半會兒醒不了,」蔣琬見宗渡眼底難掩青黑,把手裡的牛奶遞給他,「你也守了一夜了,去睡一會兒吧。」
宗渡沒接。
沉寂幾秒後,他倏然開口:「聖心我還沒完全拿下來,如果有突然狀況,需要你幫忙。」
「應該的,」蔣琬一口氣喝了半罐牛奶,「難為你連夜準備這麼多東西。」
聖心作為上世紀最顯赫的私人醫院,在資方撤出時就淪為了資本獻祭的廢棋。
如今只剩下幾棟光禿禿的大樓在苟延殘喘,不知何時大廈傾頹。
想到什麼,蔣琬擰眉:「你為什麼突然要買下聖心?這裡好像十幾年前就被楚家買去了。」
說完她一頓,又瞪大眼睛看向宗渡:「你不會是從楚瑩手裡要過來的吧?」
「差不多,」宗渡拿出根煙咬住,沒點,「有用。」
「有什麼用?現在也就是城南的三教九流會過來看病,可不適合投資。」蔣琬擰眉,「你……要開發地皮?」
「不,」宗渡眯了下眼,「有用。」
知道自己問不出什麼,蔣琬也就不再多嘴。
「你想做什麼做什麼吧,有需要的話只管開口。」
「嗯。」
...
周五凌晨,許鑄帶著一束玫瑰和新買的套子,去了宗芙在市中心的公寓。
宗芙一關門就往許鑄懷裡鑽:「哥哥,想睡。」
說著,她還舔了下嘴唇。
許鑄看著她。
宗芙摟住他的脖子,親了一口他的下巴:「哥哥。」
許鑄把人看到肩上,直接進了臥室。
宗芙玩得開,跟許鑄相親成功以後,時不時就給自己來一夜「放縱餐」。
兩人從天黑做到天亮,等宗芙徹底昏睡過去已經是周六下午了,許鑄抽身出來。
他沖了個澡,只在腰間圍了條浴巾,走到陽台上抽菸。
剛抽了幾口,聽到室內一陣嗡嗡聲。
扭頭看去,就見他的手機正在靠窗的茶几上狂歡。
昨晚隨手一放,倒是忘了看了。
許鑄回到室內,見是陳煒打來的電話,接了起來:「餵。」
「許哥!」
許鑄擰眉:「槽,又出什麼逼事?Vee能怎麼的,又誰打架了?」
「不是,是奚枂。」
許鑄一頓:「誰?」
「奚枂,」陳煒語氣沉沉,「第二醫院那邊出事了。」
不等他說完,許鑄直接把電話掛斷,打開熱搜。
果然,熱搜上高高掛著第二醫院手術室病人意外死亡的事。
話題已經有幾億瀏覽,幾千萬的討論。
實時話題里不斷有人發出手術信息,看到「病人奚枂」四個字,許鑄眉心狠狠跳了幾下。
許鑄下意識就要給陳煒撥回去,然而拿著手機,他猶豫了。
他手上的人都是蘇鎮給的,用起來不方便。
尤其是蘇鎮對奚枂的態度……
許鑄撿起衣服穿上,直奔第二醫院。
...
事發後,第二醫院層層戒備。
保安、警察將住院部包裹得死死的,堵住了聞風而來的記者和病人家屬。
許鑄黑著臉往裡走,還沒走到住院部範圍,就被人堵住:「先生,現在裡面正處於警戒狀態,不方便——」
「我朋友在裡面,我要去探視。」許鑄壓著火氣。
「抱歉,現在禁止探視,請您——」
「我他媽要進去探視你沒聽見嗎!」許鑄一把抓住警察的衣領,「放開,不然——」
「許先生!」盧讓剛好過來拿資料,見有人跟警察有衝突趕緊過來看一眼,沒想到見到許鑄。
許鑄認出他是宗渡的助理,上前抓住他的領子:「奚枂呢?」
「許先生——」
「奚枂去哪兒了!」許鑄的臉色非常難看,雙手克制不住地發著顫,卻依舊死死地揪著盧讓的衣領,不斷收緊。
盧讓壓低聲音:「奚小姐很好。」
許鑄心底鬆了半口氣:「她在哪兒。」
「奚小姐剛做完手術,現在還沒有醒來,被安置在安全的地方。」
「安全的地方?如果不是宗渡,她根本就不會遇到這種事!」許鑄說話時不自覺夾雜了火氣。
盧讓對許鑄並不了解。
唯一的接觸也不過是幫少爺處理海上平台的事,所以對他的資料看過幾眼。
本以為對方是友非敵,他才過來多嘴幾句。
見許鑄對宗渡敵意這麼強,想了想,他也就不再多說。
「許先生放心,再過幾個小時奚小姐應該就會醒了。如有必要,她會親自聯繫您的。」
盧讓扯開許鑄的手,看了眼警察:「許先生經歷特殊,如果不想重蹈覆轍,還是對警察尊重些。」
說完就離開了。
許鑄咬了咬牙。
韓固打電話來的時候,許鑄已經圍著K.K公寓轉了八圈了。
一接到他的電話,立刻調轉方向,開了過去。
...
韓固將文件袋遞給許鑄:「許哥,你看下這個。」
「什麼東西?」許鑄接過文件袋,打開,發現是海上平台的股份轉讓文件。
他沒多看,把合同收了起來:「嗯,我問宗渡要的。」
韓固:「哥,你再仔細看看呢?」
「有什麼可看的,我不是跟你說過?林家——」
「不是林家,」韓固又把文件袋塞回他手裡,「林家不是才46%的股份嗎?可是這文件上轉讓給你的,是54%!」
許鑄一愣,將信將疑地打開文件袋,看向分成比例條款。
韓固欲言又止。
許鑄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他這是什麼意思?」
韓固小心翼翼道:「他是不是……想彌補你啊?」
所以把自己手上的股份,全部轉讓了。
「彌補?我用得著他彌補?!」許鑄突然暴怒,「他算什麼東西!這算什麼?施捨嗎?!」
「哥,我覺得不是,他——」
許鑄煩躁地在原地轉了兩圈,抬腳狠狠踹了一腳椅子,抓著頭髮:「你確定他轉給我了?」
「確定,」韓固摸了摸鼻子,「其實這事也是巧了,他找人辦手續的時候,正好經了我哥們兒的手。
不出意外,一周內手續就能辦完,到時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