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小心他讓你不得好死

  段橙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緊緊掐著手指。

  他哪裡是在夸自己的設計,根本就是在夸奚枂!

  可哪怕段橙以極度挑剔的眼神看著奚枂,也說不出半點不好。

  她太完美了。

  完美到讓人生氣!

  悶了許久,段橙咬牙看向宗渡:「這衣服我還沒完全做好,先讓她脫下來,等我做完了再說。」

  「哪裡沒做完?」宗渡看向奚枂,「有什麼地方不合適?」

  奚枂覺得挺合適的。

  多一絲則肥,少一絲則瘦,仿佛是給她量身定做的。

  但是看段橙一臉不服的表情,奚枂想了想,捏著腰側布料:「這裡有一點點松。」

  宗渡點頭,看向段橙:「你應該隨身帶著工具,修一下吧。」

  段橙本想找個機會把衣服收回來,到時候推說沒修完,就不用把禮服給出去了。

  誰知宗渡居然讓她現場修?!

  段橙眼底浮上一層水霧,裡面寫滿了委屈:「你把我當什麼?隨叫隨到的裁縫嗎?!」

  宗渡擰眉:「不是你說沒做好?」

  「你!」

  智商那麼高的人,聽不懂自己的弦外之音?!

  奚枂見段橙都要炸了,趕緊開口解圍:「少爺,我把衣服換下來,讓段小姐帶回去——」

  「你閉嘴!」段橙扭頭瞪向奚枂,「有你什麼事!」

  奚枂乾脆不說話了。

  吸了吸鼻子,段橙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一個小黑匣子。一打開,匣子像眼影拼盤一樣層層展開,露出裡面的迷你工具。

  奚枂看她捏了幾枚大頭針朝自己走來。

  段橙走到奚枂身邊,用牙齒咬住所有的大頭針,接著伸手摸向她的腰。手指在褶皺處疊了幾下,就把腰側稍寬的布料捏緊了。

  她抬手,從口中取出一枚大頭針,朝著布料扎了下去。

  「啊——」

  奚枂只覺得腰側傳來針扎似的疼,她下意識一轉身。

  「嘶——」段橙立刻抽回手,指尖冒出豆大的血珠,瞪了奚枂一眼,「你有病啊!」

  奚枂弓著腰,一手撫著腰側:「明明是你——」

  「扎了我還不承認,果然是下賤胚子,」段橙怒視著她,「光天化日的,你不會想反咬我一口吧!」

  奚枂的腦袋懵了一瞬,沒想到段橙會倒打一耙。

  她看向腰側疼痛的位置。

  她能感覺到大頭針扎進去很深,但她轉身時段橙已經拔了出來。此時腰上雖然有個紅點,但看起來並不嚴重。

  倒是段橙手上那滴血珠更奪目一些。

  宗渡站起身走過來:「怎麼?」

  段橙直接將手伸到他嘴邊:「你看,都是她!我在定版呢,她故意轉身,害得我手都被扎破了!」

  越說手指越往前,快伸到宗渡的嘴裡了。

  宗渡擰眉。

  「宗渡哥你看著幹嘛,還幫我吸一吸啊!」段橙還把手指往前杵,「好疼的。」

  原本還只是猜測,這下奚枂基本確定了。

  段橙喜歡宗渡。

  那宗渡呢?

  奚枂抬頭。

  宗渡看都沒看段橙,揮開面前的手:「東西送到了就回去吧。」

  語氣冷淡的,仿佛段橙是什麼多餘的東西。

  段橙氣急:「宗渡,你——」

  宗渡擰著眉,直接抓住奚枂的手腕,拽著人就往外走。

  奚枂幾乎是一路小跑,勉強能跟上宗渡的步伐。

  她一邊跑一邊回頭看,發現段橙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少爺,這樣合適嗎?」

  段橙都快哭了。

  走到電梯前,宗渡按下開門鍵:「你想哄她?」

  一副怕麻煩的樣子。

  她敢哄嗎?

  段橙恨不得把她扒皮抽筋。

  奚枂搖了搖頭。

  「那不就得了,」電梯到達,宗渡牽著奚枂走進去,「回家。」

  上了電梯,奚枂才想起自己的衣服還沒拿。

  「店裡會送,」宗渡又看了她一眼,「周五我讓盧讓接你去宗氏,到時候就穿這件。」

  「宗氏?」奚枂眨眨眼,「有什麼特殊活動嗎?」

  「嗯,」宗渡沒多說,伸手搭在她的腰上,手指輕且緩地摸著她腰側的線條,「你穿這件衣服很好看。」

  又被誇了一次。

  奚枂想了想:「謝謝?」

  回到家,奚枂把禮服脫下來,掛進了衣櫃裡。

  ...

  傍晚。

  下班高峰期剛開始,路上的行人車輛便擁擠起來。

  金融街旁邊的巷弄里,一個人影跌跌撞撞從地下室衝出來,蒙著頭往外跑。

  他身後跟了一群穿著黑西裝的人,來勢洶洶卻不發一言,像整齊有序的專業打手。

  男人跑得踉蹌,沒幾步就被追上。

  黑西裝把人摁在地上一通拳打腳踢。

  蘇鎮從車上下來,站在不遠處看著。

  許鑄走過來,冰冷的眼神掃過巷弄里的人群,低聲道:「這就是奚闊山。」

  蘇鎮拿出手帕,習慣性地擦著手指:「問清楚了?」

  「他的話不著四六的,聽上去不像是真的。」

  蘇鎮將手帕塞回口袋,從秘書手裡接過雪茄,抽了一口,邁著長腿朝著人群走過去。

  奚闊山跌在路邊的臭水坑裡,雙手抱著頭縮成一團,嘴裡不斷嚷嚷著「我有錢」、「我女婿是宗家少東家」。

  許鑄聽到他的話,腳步一頓。

  見蘇鎮徑直向前走,連忙跟上。

  黑西裝紛紛讓開。

  蘇鎮走到奚闊山面前,擰眉看著他:「你剛剛說……宗渡?」

  奚闊山咳嗽了兩聲,從地上爬起來,就看見一雙棕色皮鞋停在他面前。

  吃力的又抬了抬頭,他就看見一個穿著高級西裝的年輕男人正垂眸看著自己。

  奚闊山縮了縮:「我告訴你,宗渡是我女婿!他有的是錢!你要錢可以,但是你們要是打傷我,小心他讓你不得好死!」

  蘇鎮看著奚闊山滿身狼狽,淡淡地笑了聲:「許鑄,這算不算是……意外之喜?」

  本來只是想調查當年奚家的事情,誰知道竟然撿到個「寶貝」。

  怪不得奚枂小小年紀就忙於打工,每次母親生病都是她忙前忙後。

  看著渾身髒污的奚闊山,許鑄皺了皺眉:「先生,這人怎麼處置?」

  一聽「處置」兩個字,奚闊山慌了。

  他趕緊從地上爬下來:「你們是誰,想幹嘛?我告訴你們,我女婿很厲害的!你們敢對我動手,小心我讓——」

  蘇鎮擰眉:「聒噪。」

  話音剛落,一個西裝男上前,伸手砍向奚闊山的頸側。

  嘭一聲,他軟肉似的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