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他是人還是魔？」

  「張公子，張公子真的被他一腳踢爆了頭顱，還是在教坊司內，這是要捅破天嗎？！」

  「怎麼突然冒出這等兇徒？我怎麼看他才煉骨境啊？這是何等秘法？」

  「該死，咱們都被他外表騙了，他絕對不是書生！」

  「快跑，不可久留，去報官！」

  教坊司中發生了流血事件，權貴自然是哭爹喊娘，有一個算一個，朝著教坊司外跑去。

  蘇澈嘆了一口氣。

  他本只是想來喝兩口小酒的，怎奈何不長眼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而念千柔幾個清倌人，由於是在教坊司最裡邊，蘇澈堵在了她們逃跑的路線上，所以一動不敢動，只能眼巴巴的看著蘇澈。

  另一旁，鷹擎幾個大妖呆若木雞。

  「神子，咱們是走還是不走？」

  「走？怎麼走？」

  鷹擎怒喝。

  從蘇澈暴起開始，一直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氣勢鎖定著他，使他動彈不得。

  「太難受了，給我感覺和白天在城門外好像……」

  隨著威壓越發的強大，鷹擎覺得自己呼吸都有些不太順暢了。

  「怎麼回事，神子！」

  「我……我也動不了了。」

  「有妖族前輩在場？不知為何要折辱我等？」

  跟著鷹擎的幾名大妖此刻瞳孔緊縮，身體疲軟。

  十分力使不出半分！

  「汪！」

  犬吠聲響起，一旁的桌子下，袖珍大白優雅的從桌底走了出來。

  它的目中帶有凶光，不復往日的可愛面孔，氣勢浩瀚如山，一股生命等階的差異，讓得鷹擎幾人幾乎要跪伏。

  「這是……」

  鷹擎目眥欲裂，不敢置信。

  因為他忽然發現。

  這隻白狗，竟然就是白天在城門外那隻白狗大妖！

  只不過縮小了數十倍！

  「該死，怎麼又碰上他們了。」

  鷹擎直呼倒霉，白天自己管不住嘴，嘲諷了幾下人族女子。

  晚上自己又管不住嘴，嘲諷了一個人族書生。

  沒想到都碰到大妖！

  氣運差的離譜！

  「大白。」

  蘇澈提著清平劍，面上風輕雲淡，緩緩而來。

  在他的身後，屍山血海，上百護衛皆被蘇澈一劍斬成碎塊。

  血液混著腦漿以及五臟六腑的汁水，從教坊司大廳緩緩流到了教坊司大門外。

  血腥味沖鼻，赫然形成了一條由血液匯聚而成的小型河流。

  念千柔旁邊的幾位清倌人，嚇的牙齒直打顫，全身顫抖。

  就連念千柔，都是面色難看，強忍不適。

  這位曾經神宗的神女，經歷了滅宗慘案的女人，都被蘇澈嚇到了！

  甚至勾起了她滅宗那天晚上的慘痛回憶！

  「砰！」

  鷹擎實在扛不住威壓，堂堂化神境七重的大妖，妖族神子，竟然跪伏在煉骨境蘇澈腿邊，連聲哀求道：

  「人族大能，放我走吧，小鷹知錯了！」

  「求求你，白狗大妖。」

  「砰砰砰！」

  他磕起了頭。

  生命等階被大白壓制，他根本就提不起絲毫的對抗之心。

  只能像食物鏈最低端的生物一般，哀求乞討。

  見他如此，身邊的幾位大妖亦是跪倒在地，連聲稱道：

  「我們願意成為大能的看家寵物，希望大能饒命啊！」

  「我們願降，簽訂契約，絕不背叛！！」

  「只求一條生路！！」

  蘇澈冷漠的看著他們。

  當日玄獸門牧誠，有一隻化神境的金羽鷹，就能叱吒風雲。

  而今日，一流妖族宗門的神子只能跪伏在他腳邊苟且求生！

  蘇澈一聲輕笑，看向臉色蒼白無血色的念千柔，道：

  「千柔花魁，你過來一下。」

  「我？！」

  念千柔方才還在心中默念：「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

  沒想到下一秒，就被蘇澈點了她的名！

  真是晦氣！

  念千柔心中忐忑，但她畢竟曾經是一宗神女，不至於被嚇的渾身動彈不得。

  她輕輕撥開周邊的清倌人，走到蘇澈身旁，方才拒絕蘇澈的堅定已經蕩然無存，換上了小心翼翼，一副侍女般的語氣道：

  「林……林公子。」

  「哈哈哈哈哈。」

  蘇澈大笑，伸手摟過念千柔的腰，念千柔臉上屈辱一閃而逝，渾身微微顫抖了起來。

  「別緊張，我不是這種人。」

  蘇澈失笑，這念千柔莫不是把他當成無惡不作的惡魔？

  雖然也差不多就是了……

  下山之後既然開了殺戒，那蘇澈也懶得偽裝。

  在修仙界，良善之人必定活不長。

  這是鐵律。

  五百年前，他尚未覺醒系統，以凡人之軀憑藉一柄劍，尚且殺的大魏風雲變。

  五百年後再次歸來，敢惹他之人的下場，可想而知！

  「千柔啊，入教坊司多久了？」

  蘇澈笑眯眯的望著懷裡的念千柔。

  「一……一年有餘。」

  念千柔真想一拳打在蘇澈的臉上。

  因為這傢伙摟著她腰的那隻手，竟在上下磨蹭。

  這就是他說的「我不是這種人」？

  「嗯……一年多了。」

  蘇澈點了點頭，左手磨蹭的更加起勁，臉上卻是帶著淡笑道：

  「千柔現在覺得，入教坊司應該靠財富，還是靠文采？」

  「我……」

  念千柔臉上屈辱更甚，胸脯輕輕起伏，咬著下唇道：

  「………財富。」

  「好！」

  蘇澈用劍挑來一杯酒，遞給了念千柔，示意她餵自己。

  念千柔渾身又顫抖了起來。

  雖然進了教坊司，但她一向是以清倌人的面貌示人，連陪酒都不曾做過。

  以她的姿色，只是唱唱曲，就足以為教坊司帶來不菲的收入。

  而今天，面前這個男人竟然在教坊司大開殺戒，還要讓她餵酒！

  他是魔鬼嗎？！！

  「怎麼了？」

  蘇澈玩味的看著她。

  「是……」

  最終，強烈的求生欲還是戰勝了自尊，念千柔顫抖的手接過了酒杯，眼角卻是有著晶瑩滑落。

  蘇澈滿意的看著她，嘴巴微張，卻是因為念千柔的笨拙與緊張，半天也只喝到了半杯酒。

  鷹擎幾位大妖看著蘇澈在他們面前調戲念千柔，心中的不安越發濃烈。

  幾人身體難免出現了一些發抖的跡象。

  嚇的。

  蘇澈看了一眼幾個大妖。

  能這麼輕易壓服鷹擎這位化神七重的妖族神子，自然是有著大白的功勞。

  畢竟是系統送的地獄九頭犬，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如果單靠他自己的話，想收拾這個化神高重的神子，絕對沒那麼簡單。

  起碼要多花費上一點手腳。

  「千柔，你覺得林某應該如何收拾這幾頭鷹妖？」

  蘇澈忽然側頭，對著念千柔說道。

  忽然聽的此言，念千柔心一顫動，「砰」的一聲，她的手臂一抖，酒杯跌落在地。

  唰！

  劍光突兀一閃而過，鷹擎上一秒還豎著耳朵聽念千柔的回應，下一秒就已經人頭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