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百里的蒼生呢？」宸凌大神平靜威嚴的聲音響起。
花草樹木，飛禽走獸……也是蒼生。
「……」宋以枝抿了抿嘴唇，「我贖罪。」
看著肯低頭自省認錯的小鳳凰，宸凌大神平靜的聲音響起，「還不去？」
不等宋以枝開口，她腰間的通訊符亮了。
「宋以枝，事態失控，宋以悅和宋以遂出事了，你趕緊過來，地方在……」北仙月急促的聲音響起。
宋以枝聽完，準備拉著容月淵化光離開。
「他留下。」宸凌大神手一動，直接將宋以枝和容月淵分開了。
對上宋以枝不善的目光，宸凌大神直接手一揮，直接把這個不省心的小鳳凰送走。
元胥看了眼容月淵，交換了一個眼神後追著宋以枝而去。
將令人頭疼的小鳳凰送走後，宸凌大神的目光落在一身狼狽的水神身上。
對於這位水神，宸凌大神並不打算多言什麼。
從祂開始針對小鳳凰的那一刻開始，已經在自取滅亡了，死亡，不過是時間問題。
水神被那一道冷漠平靜的目光看得發怵。
想到祂做的事情，水神不免心虛。
正當水神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宸凌大神帶著容月淵走了。
水神看著驟然消失的兩人，神色扭曲了一瞬。
可，不等水神說什麼，一道神諭昭告上界。
——五日後，神聚。
這是宸凌大神向諸位神祇發出的邀請，說是邀請，倒不如說是通知。
忽如其來的一道神諭，直接讓上界亂了。
神殿。
宸凌大神和容月淵落在門口，宸凌大神放下容月淵後越過門檻往裡面走去。
容月淵雖然不太明白這個神祇為什麼要把自己帶過來，但他還是隨著宸凌大神往裡面走去。
因著有半身宋以枝的血，容月淵能抗住神的威壓。
「胡鬧。」宸凌大神平靜的聲音響起。
容月淵微微抬眸，見宸凌大神轉身看來，他低下眼眸，不卑不亢道，「敢問宸凌大神，何為胡鬧？」
面對容月淵的質問，宸凌大神低沉華麗的嗓音語調都不曾變一下，「祂是水神。」
「神為何為神？」容月淵溫潤的嗓音不徐不疾，「祂算是神嗎？配當神嗎？」
宸凌大神並未迴避容月淵的問題，祂的語氣平靜沒有一點起伏，「不配。」
水神身上的因果，只一眼就看得祂眼睛疼。
「既然神已不配為神，為何人不能弒神？」容月淵提出自己的疑惑。
「弒神是重罪。」宸凌大神平靜的聲音多了點起伏，語調也嚴厲起來，「你已接近半神，弒神是自毀前程。」
「若能殺了水神，我不在乎。」容月淵平靜的開口，「下界蒼生所受之苦與吾妻所受之苦皆拜水神所賜，不殺水神，我心不平。」
……
宋以枝只覺眼前一花，而後血腥味撲面而來。
等她落在地上後，血腥味混雜這鬼哭狼嚎傳入耳朵里，周圍也有些昏暗。
宋以枝環視了一圈，隨後目光落在幾步外的三人身上面。
魏靈、陸黎和北仙月身上都有受傷的痕跡。
「什麼情況？」宋以枝一邊問一邊走過來。
北仙月頭也不回的開口，「這鬼魂原本是八境，可她忽然狂暴殺了不少人，一下子竄到了九境，請求支援！」
打不過就搖人，北仙月一群人已經是將這句話當成座右銘了。
宋以枝點了點頭。
「你的弟弟妹妹可是在我手裡。」嬌柔的聲音陰氣森森。
隨著話音落下，被青絲裹成蠶蛹的宋以悅和宋以遂被送到前面。
看著只露出一個腦袋在外面的倆姐弟，宋以枝揉了揉手腕。
被青絲裹成蠶蛹的宋以悅和宋以遂已經陷入昏迷狀態，唇瓣青紫像是中毒了。
元胥隨之而來，簡單分析了一下後和宋以枝說，「我來？」
「讓我來。」宋以枝反手拿出了通體雪白的長劍。
北仙月幾人聞聲看去，只見一道殘影。
「砰——」
凝實的魂體被宋以枝一把拎出來砸在地上，濺起灰塵。
陸黎和北仙月迅速上去將裹著宋以悅和宋以遂的青絲斬斷，將兩人拎出來。
宋以枝低眸看著收下的鬼魂。
鬼魂不算漂亮，面容只能算清秀。
「天道不公……天道不公——」鬼氣森森的聲音充滿了不甘和怨恨。
宋以枝將鬼魂起來，語氣幽幽，「別叫嚷了，我耳朵疼。」
鬼魂迅速閉嘴。
見還有幾分識趣的鬼魂，宋以枝將她五花大綁起來，而後拿出一個凳子坐在一邊，「說說看。」
「你不殺我？」鬼魂蠕動了一下身體，掙脫不開之後也算是認命了。
宋以枝翹起二郎腿，語氣淡淡，「快說，我現在脾氣不大好。」
「我原本是橋頭村的女娘，我生前只是一介凡人……」鬼氣森森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那鬼魂望著遠處，緩緩講述了那血淋淋的故事。
若不是死前有極大的怨恨和不甘，是沒法成為厲鬼的。
一開始，變成厲鬼的女娘殺了欺辱她的那些人，後來，殺人上癮了，她屠了橋頭村，再後來……
這件事情發生的時間不長，頂多就是一年左右。
「短短時間，從剛死的厲鬼變成九境，這……」北仙月目光帶著審視，「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人？或者是什麼事？」
「我……」鬼魂有些吞吞吐吐，似乎是不想把自己的底牌暴露了。
宋以枝靜靜的坐在一邊，手裡拿著一方帕子，一下又一下擦著手裡的長劍。
腦海中翻湧的記憶還是沒有停歇，那些被淡忘的記憶再度湧上來，消退一些的戾氣和暴虐也隨之被激發起來。
宋以枝發現，她還是沒有辦法很平靜的去接受那些過往。
哪怕她已經走出來了，可那些過往，每每回憶還是會刻骨銘心的疼。
見宋以枝的情緒不大對勁，北仙月三人也沒打擾她。
陸黎和北仙月給倆姐弟餵了祛毒丹，等待他們清醒過來。
魏靈走上去，手裡拿著一把魂刀。
鋒利的魂刀在鬼魂臉上比劃來比划去。
「我說，我說！！」鬼魂最終還是經不住魂刀的恐嚇，她開口，「是星神，星神！！」
星神？？
「星神？那個新？」魏靈問了句。
「星辰的星，是星神，星神……呃……」鬼魂忽然抽搐起來，凝實的魂體逐漸變得虛弱。
宋以枝手一動，神力穩住的即將潰散的魂體。
隨即，「啊——」悽厲的聲音響起來。
魏靈搓了搓胳膊，而後抬手捂著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