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准帝三重境，剎那即巔峰。
距離大帝境，只有一步之遙。
陸長樂有絕對的自信，在短時間內成就大帝。
准帝三重境的氣勢何其強大，近在身前的阮秋卻感受不到，只覺得有山嶽鎮世，國泰民安，天下大順。
「陛下，您終於回來了。」
「這一切，真的不是夢嗎？」
望著依舊是年輕容顏的陸長樂，阮秋仍舊覺得夢幻。
「世界已至巔峰，朕該回來了。」
陸長樂望向大殿內的龍椅，「作為北離女帝，作為俗世大世界之主，我該做的事，都已經做完了。」
「待武柔與贏良分出勝負，他們間的勝者便是北離的新皇，從今往後，我不會再過問皇朝之事。」
凡俗爭鬥，她已不適合再參與。
「是。」
阮秋早已知曉其意。
「執掌北離這些年，你受苦了。」
陸長樂聲音更柔和了一些，雖說她是北離女帝，但大部分時間，北離皇朝皆是由阮秋管理。
是阮秋讓諾大的北離秩序不亂，氣運不散。
這是她欠阮秋的情。
「未來的路，你可有打算？」陸長樂問道。
「想去看看北離之外的世界，臣這一生，未曾嫁人生子，親人早已離世，無牽無掛了。」
阮秋長舒了一口氣，心中惆悵。
回首往昔，歲月悠悠，一切早已不同了。
「想過再走一次修煉道嗎？」陸長樂問。
「不了。」
阮秋搖頭，「我之天賦，並不適合修行，否則也不至於在北離運勢的眷顧中，才堪堪抵達今日這般境界。」
作為北離宰相，她坐擁的資源何其龐大，費盡萬般力，也才堪堪入道宮。
後起之秀，贏良、武柔等人早已將她遠遠甩在身後。
陸長樂嘆息，心有愧疚，「我會助你儘量達到更高的境界，未來若得長生法，我會帶你超脫。」
「陛下不必如此。」
阮秋莞爾一笑，看出了陸長樂的心思，「路是我自己選的，所行皆從心，不值得陛下掛在心間。」
「不過……」
「有兩件事，臣想向陛下一問。」
阮秋不可能真的無欲無求，心中必有所向，還是忍不住提了出來。
陸長樂頷首：「盡可道來。」
「第一件事，我想問問師尊的下落，不知師尊如今在何處？」
阮秋的師尊只有一位，便是教她位極人臣之術以及帝皇法的方蓉。
自從方蓉離去後，杳無音訊。
她知道師尊的性子。
師尊沒有主動聯繫她，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現在的她已經跟不上師尊的步伐。
更簡單點說，她不配。
所以她一直沒有主動去打探，可心中始終有遺憾。
越是成長，她越是心驚，更知師尊不凡，一點傳授便讓她受益至今，改變了她的一生。
如今她想通了，不求再追隨師尊。
只求得知她老人家的平安消息，便足夠了。
陸長樂面上浮現出一抹苦笑，阮秋的師尊方蓉，真實身份乃是融仙子的轉世身。
哪怕在這個亂世，也能以另類法成帝。
一手驚天布局，橫跨兩個時代，葬下一世身，為永天帝擺脫不祥，實乃算計天機的狠人。
阮秋固然不錯，但和方姨完全沒有可比性。
既然方姨沒有再教阮秋，想必是阮秋不適合修煉天機之道，師徒情誼便斷在了凡俗塵世。
「……」陸長樂猶豫了片刻，還是將實情告知了阮秋。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
阮秋倒是灑脫，心中解開一個結。
「第二件事，我想與王爺見一面。」
「王爺？你說念離？」
陸念離一愣，怎麼也沒想到阮秋會提出這樣的請求，不會心中對念離有情吧？
縱然她是姐姐，但她並不覺得自家小弟是什麼值得阮秋託付一生的良配。
阮秋點了點頭，「只是一見，別無他求。」
她對陸念離，有些特殊感情，算不上男女間的情愫。
跟著師尊的那段日子，她很少接觸男子，皆以頭紗遮面，直到接觸當初還是鎮北王世子陸念離。
以傳授帝王術為名，她與陸世子有了初步接觸。
陸世子紈絝，也讓她看到了世子不同於其他帝王后代的一面，反倒讓當時見慣了權術爭鬥的她耳目一新。
何況那時她極好喝酒，陸世子總能給她帶來不同的美酒，氣氛旖旎，曾讓她也想入非非。
不過只是迷霧雲煙，清醒後很快就散去。
後面不斷的接觸中，她才愈發感受到陸世子的優秀，閃閃發光，讓她覺得有趣。
當然，這都不是男女情愫，只是欣賞。
畢竟她只近距離接觸過這麼一個男子，俗世也曾傳聞，她早已被陸王爺收入後宮，因此才一生不嫁人。
這些年，偶爾她也會覺得煩悶，愈發覺得其他男子難入法眼。
只想一見往日世子，算是了卻執念。
是的，在她看來，只是執念而已。
或許修行她這一道者，越是看不開吧，就像是師尊一樣，一生都圍繞著一個男子，由始至終，痴情至此。
陸長樂並未多問，只是遙望遠方，紅唇輕啟。
「他來了。」
「啊？」
阮秋心神巨震，看向遠方。
那裡有一人身騎祥瑞神獸，由遠及近，眨眼間便來到了皇宮之上，降臨身前。
「姐，恭喜你！」
陸念離從白澤身上跳下，一把抱住陸長樂，神情興奮，「總算是擺脫了祖龍的束縛，以後就自由咯。」
陸長樂揶揄，玩笑道：「你怎麼比姐姐我還高興？」
「那是當然，你是我姐嘛，弟弟關心姐姐，天經地義。」
陸念離能不高興嘛，能不能躺上大帝境，全靠姐姐帶不帶得動了。
阮秋目不轉睛盯著他，相比昔年，殿下的容貌沒有任何變化，依舊和當初一樣，無憂無慮，自在快樂。
「大先生，好久不見。」
陸念離察覺到阮秋的目光，正正經經打了個招呼。
當年他還打過對方的小心思，畢竟是大先生，身材惹人得緊，如今多了些歲月痕跡，風采卻不減當年，多了幾分別樣韻味。
可惜，今時不同往日。
「王爺，好久不見。」
阮秋微微見禮。
「大先生執掌北離這些年，辛苦了，往後大先生若有所需要，儘管來找我，陸家絕不負大先生。」
陸念離許下承諾，記得阮秋的功勞苦勞。
「臣就不客氣了。」
阮秋也不客氣，臉上笑容更濃郁了一些。
陸念離擺了擺手，「皇朝已是過去，不必再以君臣相稱，你我是朋友。」
「是，」阮秋點頭。
正在這時，遠處界域，有強盛氣息沖天起。
陸長樂雙眼微眯，望向那處空間。
「兩人的決戰，終於開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