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念離？」
「你這口氣，倒是與你娘無異，就是實力弱的可憐。」
看到陸念離到來，萬妖大帝略有些訝異，戲謔道：「早知道就該殺你了，或許殺你會簡單一些。」
「殺誰你都會死的很慘。」陸念離冷道。
「是嗎？」
萬妖大帝大笑，「可惜你連見本帝真身都不夠資格，本帝的化身在九天十地來去自如，隨時能取你性命。」
「沒有誰護得住你，包括你娘在內。」
「既然你求死心切，下次就殺你。」
萬妖大帝不知道這兩姐弟哪來的底氣，一個比一個狂妄，自是要譏諷一番。
當然，這些話最主要還是說給魔尊聽的。
大帝境生子不易，若是魔尊在乎，自會妥協。
陸念離依舊看著對方，只道了一句，「萬妖大帝，你哭過嗎？」
萬妖大帝一愣。
哭？
他不解其意。
回憶過往，他出生起便是舉世矚目的絕代天驕，一路橫推，從未有敗績，不曾掉過一滴淚。
他剛想說什麼，一股濃烈的悲意突然從心底升起。
目光望去，只見陸念離身後多了一尊光耀天地的仙影，如同真正的仙人臨世間。
仙人低眉，神情悲戚。
仙人落淚，舉世皆泣。
萬妖大帝暗道不好，感覺到了濃烈的危機，想要立刻散去分身，那仙人的眼淚卻是飄至。
仙人淚倏地鑽入他眉心。
「啊！！！」
萬妖大帝發出痛苦的哀嚎，縱使分身散去，但那股無法抑制的悲意卻揮之不去。
遠在天外天禁區與九天十地連接界域中的萬妖大帝本體渾身一震，淚水狂涌而出。
在他腦海中，有一尊悲天憫地的仙人為天下蒼生而哭泣。
那股悲意完全影響了他的心神，讓他不斷的流淚，全然壓制不住，連道心都被悲意所染。
「我愧對天下蒼生！！」
「作為古之大帝，為何我會如此沒有仁德？驕傲的萬妖大帝，又怎麼會苟且偷生？」
「不該如此！本帝不該如此！」
萬妖大帝開始了胡言亂語。
「不對！」
「我是大帝，何必要在意一群螻蟻！為何要在意一群螻蟻？為何要為螻蟻的生死而悲傷？」
本意與悲意在萬妖大帝腦海中不斷衝突。
「噗！」
萬妖大帝一口帝血噴出。
為之遮掩氣機的元皇、鴻雲大帝、莽帝、火炎大帝紛紛現身，皺眉望著眼前一幕。
濃烈的悲意連他們都被感染。
看著吐血又流淚，狀若癲狂的萬妖大帝，四帝都意識到大事不妙，看來萬妖大帝的血念分身遭遇了難以想像的攻擊。
莫非九天十地除了魔尊之外，還有另一位大帝存活？
可是以九天十地的殘破，絕對難以承受第二位新的大帝誕生於這個時代。
「再這麼下去，恐怕他會帝基受損，快幫他鎮壓。」元皇開口。
四帝齊齊出手，以大帝偉力強行壓下那一股悲意，卻無法將之根除，甚至自身受到的影響都越來越大。
他們也看到了那尊悲天憫人、為蒼生而流淚的仙人。
「萬妖，到底發生了什麼？」元皇沉聲問道。
漸漸恢復意識的萬妖大帝深吸一口氣，眼中充滿恐懼，心也有餘悸，「九天十地，底蘊比我們想像的更為深厚。」
「真有第二位大帝？」元皇驚詫。
「沒有，」萬妖大帝搖頭，「但是他們擁有許多寶物，例如這一滴仙人坐化的生靈淚，竟是能穿過分身，直接影響我的神魂，還有那陸清雪本該死去，卻被不死血保下。」
「什麼？！」
四帝震驚。
「不死血？仙人淚？」
這些縱使放在上古時代，也是連大帝都垂涎的至寶，九天十地竟然還有此等至寶？
陸清雪這樣的小輩都能得到此等至寶，說明這等至寶在九天十地不少。
「越是如此，這九天十地我們就越要去，延續壽命之法，顯化仙路的機緣，說不定就在這個時代。」
四位大帝都有些激動。
萬妖大帝卻是搖了搖頭，「進去九天十地沒那麼容易，光憑我的分身，難以突破。」
元皇嘆道：「萬妖，你受仙人淚的影響很大，已經失去往日自信，必須儘快淨化它。」
萬妖大帝猛然驚覺。
是啊！
他怎麼會說這種喪氣話？
這恐怕才是仙人淚最恐怖的地方，能夠潛移默化影響一個人的情緒性格。
「是我太大意了。」
萬妖大帝有些後悔，「現在想要將之驅除，恐怕難度太大，除非再斬一刀，封印部分神魂本源。」
「這樣禍患太大，」元皇沉聲道：「再斬一刀很可能會讓你神魂分裂，甚至搶占你的主意識。」
「那還能怎麼辦？極盡升華？燃盡本源斬之？」
萬妖大帝很無奈，「若被它繼續影響，結果說不定會更慘，一失足成千古恨，沒想到本帝會栽在一個小毛孩手中。」
「誰灑出的這滴仙人淚？陸念離嗎？」元皇追問。
「嗯。」萬妖大帝頷首，「這小子身上有些古怪，必須將之除掉！」
「接下來換個辦法吧。」
元皇運籌帷幄，自還有他法，「我會送一批後人攜帶不祥污血進入九天十地，讓他們替我等儘可能的獻祭九天十地生靈，順道殺掉陸念離。」
「只要牽制住魔尊和大部分准帝，九天十地如今的實力想要處理這股禍患，要很長一段時間，足夠我們吞噬不少氣血，恢復實力。」
「以不祥污血的傳染力，想必這個時代的修士在它面前也會瑟瑟發抖，說不定他們內部就大亂起來了。」
元皇大笑，當初永天帝用來封印他們的不祥祖血已經被分解，化作了他們最有利的武器。
九天十地一定會為之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