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大駕光臨長安城，怎麼不事先知會一聲？」
王清如目光灼灼望著陸念離。
北域世子四大特徵：
喜歡勾欄聽曲、專挑花魁深入交流、沒有武道修為、花錢大手大腳。
眼前這位公子都符合。
何況大奉皇朝各種二世祖，除了陸念離之外，她都已見過，因此才敢斷定此人就是那位未曾謀面的北域世子。
「不愧是將女，竟然一眼就看破本世子的身份。」
陸念離沒打算一直偽裝，被認出來也無傷大雅。
見陸念離大方承認，王清如才繼續道：
「世子當真是膽大包天，明知長安城風雲詭譎，卻還敢入長安，大搖大擺來我這落仙樓做客。」
「皇朝局勢如何與本世子無關。」
陸念離笑道：「本世子只知道這一趟來的值當，不僅見識了大奉第一青樓落仙樓，還有機會與將女共處一室暢談。」
「看得出來，世子的確舒服暢快了。」
王清如眉頭一皺，聲音變得沉重了幾分。
「但世子可知你的命關係到整個大奉皇朝局勢，若你一死，將立刻天下大亂。」
「你的命！關乎天下黎民百姓。」
奉天大將軍王振先剛正不阿，體恤民眾，受父親影響，王清如亦是這樣的性格。
從小她就經常聽父親說起鎮北王陸無敵，那也是唯一能讓父親在軍事上折服的人。
因此她對北域世子也有所關注。
可惜虎父犬子，陸念離並未繼承鎮北王半分優點，反倒是陸家次女陸長樂有不遜於鎮北王當年的風範。
「你這不是道德綁架嗎？拿天下黎民百姓來束縛本世子的快樂，這算什麼？」陸念離反問道。
「是又如何？」
王清如應道：「身為北域世子，難道不該為你們北域的百姓想想嗎？」
「有道理。」
陸念離若有所思。
就在王清如以為能勸動陸念離時，後者卻立刻話鋒一轉，「還好本世子沒有道德，快樂如風，常伴吾身。
你們綁架不了我。」
王清如：「？？？」
果然！這才是真實的北域世子。
「如果王大小姐來此是為了皇朝太平勸說本世子偷偷溜回北域的話，那就可以回去了。」
「若是王大小姐想與本世子談談人生，聊聊理想，本世子很樂意。」
陸念離席地而坐，悠哉悠哉。
「你以為這是北域？」
王清如恨恨道：「在長安城，聖上有無數種辦法殺你，更別說鎮北王還有那麼多死敵都在長安城內。」
她可以想像。
只要陸念離一死，北域三十萬鐵騎恐怕會立刻踏碎河山，大奉皇朝將陷入水深火熱的境地。
她的父親也不得不與鎮北王交鋒。
那是她絕不想看到的場景。
「放心吧！本世子命硬的很。」
「想殺本世子的人何其多，最終死的卻都是刺殺者。」
「再說了，本世子仰慕皇后娘娘許久，此次特來替皇后娘娘慶生辰宴，哪能輕易回去。」
王清如大驚，「你還仰慕皇后娘娘？你還想去皇后娘娘的生辰宴？！」
「對啊！」
陸念離淡然點頭，「王大小姐應該也會去吧？到時候能否幫本世子一個小忙？作為酬謝，這瓶悟道酒送予你當作見面禮。」
王清如怒火中燒。
這個北域世子，真的要用命來挑起天下大亂嗎？
還想讓自己幫忙？
「等等！你剛才說什麼？」
→
她猛然回過神來。
陸念離又重複了一遍，「幫個忙，這瓶悟道酒作為謝禮送給你。」
王清如這才確認自己沒聽錯，剛才陸念離說的是『悟道酒』三個字。
她顧不得矜持，立刻從陸念離手中奪過酒瓶，將其打開，細細一聞，只覺得心神舒暢，武道通明。
「真的是悟道酒？」
她懵了。
如此珍貴的奇物，北域世子是如何隨手拿出來當見面禮的？
她想起了前些日子的種種傳聞。
先是說世子以超絕的帝王之術收服嶺南郡亂城三萬流民。
身邊暗衛又擋住了劍魔易缺的刺殺，甚至有造化境老祖護道、強勢鎮殺一位七殺樓的鬼面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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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這些都是真的？
陸念離暗中掌控的勢力其實龐大到無法想像？
「怎麼樣？這個交易公平嗎？」陸念離追問。
「是我小看世子了。」
王清如心情激盪，難以平復，握著手中悟道酒，艱難啟齒：
「既然如此，我不會再多管閒事。」
她又將悟道酒遞了回去。
「此物太過貴重，我不能要，若是世子想要以此說動我父親出兵幫助北域，還請收了這種心思。」
「我父親不是那種人。」
陸念離：「……」
怎麼又是這樣？
他真的服了這群千層餅大小姐。
人與人之間的相處就不能簡單一點，坦誠一點嗎？
早知道準備點更垃圾的東西好了。
奈何身上最垃圾的東西除了大把銀票、金票、靈石之外，也就只有悟道酒最垃圾了。
「咳咳，本世子不是那個意思。」
陸念離輕咳了兩聲，「你父親出不出兵與本世子無關，那是我父王該關心的事，本世子只是想……」
說著，他的目光落在王清如身上。
後者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想讓自己為一瓶悟道酒賣身？那也太小看她王清如了。
「呃~」
陸念離額上划過兩條黑線。
看來自己的名聲在這群大家閨秀、才女的眼中有點差。
本世子是那種人嗎？
「王大小姐，胭脂評的事你應該知道吧？」
陸念離解釋，「本世子此前通告天下，將在皇后娘娘壽辰之日公布新胭脂評前三甲。
而此次壽宴，恰好讓胭脂評十美聚首長安，作為胭脂評的開創者，本世子想為此作畫一幅，當作紀念。」
王清如先是鬆了一口氣，而後又想到了什麼，震驚道：
「若我沒記錯的話，新胭脂評第五位乃是大奉江湖魔道魁首洛無心，她最恨紈絝權貴，世子連她也能請來？」
陸念離笑了笑。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只要能順其心意，請來魔女洛無心自然不成問題。」
王清如神色變得凝重，對陸念離徹底刮目相看。
「若世子真能請來其他人，不過是配合作畫一幅而已，當然可以？」
「成交！」
陸念離拍手，將悟道酒又塞回王清如手中。
「那就有勞王大小姐了，你我皇后娘娘生辰宴上再見。」
「哦，對了！那個沈白薇不錯，讓她先出落仙樓住你那兒，返北域時本世子再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