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重重迷霧濁氣。
陸念離等人終於找到了記載中的朝聖城。
那座暗黑色的大城屹立於天譴之域的邊緣之外,城後充斥著詭異與不祥的氣息,如同地獄的鎮守之門。
此刻的朝聖城被陣法所籠罩。
密密麻麻的黑色大柱從天而降,豎立於城池四周,釋放著滾滾濁氣。
城外之人看不清其中光景,只看到碧青色劍影不斷閃爍。
「碧落仙子依舊是那個碧落仙子啊!一人登絕頂,世人皆不及!」
「上窮碧落下黃泉,如今碧落黃泉皆入魔,正道年輕一代的大旗又該由誰來扛起?!」
「看這樣子,碧落是準備一人屠了整個朝聖城。」
天驕們紛紛感嘆,又想起昔日被碧落仙劍支配的恐懼。
「看來一時半會兒是進不去了。」
陸念離三人也駐足於朝聖城外,只能幹看著。
「好兄弟,不是我說,一見到你姐姐,再看你簡直毫無感覺,碧落太颯了!太美了!我好愛!!」
酒小小一臉花痴模樣。
「收收你的哈喇子。」陸念離鄙夷道。
「愛她就為她流水流淚,你懂不懂?」酒小小傲然挺胸。
陸念離揶揄,「你還是算了吧,我姐不喜歡你這樣的,太澀澀了。」
「我單相思不行嗎?」酒小小毫不在意。
「我覺得你還是考慮一下我,我喜歡澀澀。」
「對不起,我們只是好兄弟,只能陪玩,不能陪睡。」
兩個人拌著嘴。
澹臺微則是一言不發,沉默不語,作為永夜魔界的魔女,相比碧落,她黯然失色,渺小如塵埃。
三人就這般在城外觀望著。
在這片大地上,日月不輪轉,計算時間只能靠自身,這種時刻只覺得時間過得極為緩慢。
不知過去多久,朝聖城內漸漸歸於平靜。
唰!
碧青色的劍光聚集,天地萬物仿佛都聚焦於城中,劍光又猛然綻放,化作圓弧橫掃四方,將四周的黑色大柱盡皆斬斷,轟然破碎。
借著劍光的照耀,眾人終於看清楚屹立於朝聖城頂、那風華絕代的身影,依舊美若天仙,只是多了三分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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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劍,收劍!
萬籟俱寂!!
城外的天驕們齊齊吞咽了一口唾液。
原本想要去朝聖城上和碧落仙子碰一碰的勇氣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如同靜止的畫面持續了大概三個呼吸的時間,陸清雪緩緩轉頭,目光遠眺,看向陸念離所在的方向。
「念離,弟弟,過來吧。」
唯有看到陸念離的時候,她那雙清冷的眸子才會變得溫柔如水,每次她都想著見面後一定要好好鞭策一番這個懶弟弟。
奈何一見面,寵溺便占據了心頭,多斥責一句都心有不忍。
「姐!!」
陸念離飛身走向朝聖城。
天驕們後槽牙都咬碎了,這小子,在外面有白月仙尊寵著,破碎的太古界裡,碧落仙子亦無人可以撼動。
這小子就算是團爛泥,也能享盡人生美好了。
憑什麼這小子可以擺爛,他們要苦兮兮的修煉,到頭來不如別人家裡的隨手一揮!
「姐姐就知道你會來。」
陸清雪走上前,給陸念離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抬眉細細打量著後者,笑道:「氣色不錯,看來最近過得很好,白月師伯沒有欺負你。」
「月兒怎麼會欺負我呢?姐你大可放心。」陸念離大笑。
「嘖嘖,連月兒都叫上了。」
陸清雪嬌笑不止,「看來你和白月師伯真的感情很好,當初是我多慮了,險些讓你錯過一宗大姻緣。」
「姐,你在九幽魔界如何?魔尊沒有為難你吧?」
陸念離有些擔憂,「我沒有接觸過魔尊,也不知她究竟是好是壞,姐姐你千萬要小心些。」
陸清雪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姐,你笑什麼?」
「沒什麼,魔尊待我很好,不必擔憂。」陸清雪很想告訴弟弟,其實魔尊就是你娘,但想起娘親的叮囑,她還是忍住了。
「那就好。」
陸念離並未深思,想來以魔尊的格局,也不會毀了姐姐這麼好的苗子。
「難得你主動出來歷練,朝聖城就送給你作為禮物了。」陸清雪又道。
「啊?」陸念離一愣,「姐,這不太好吧?這可是你辛辛苦苦打下來的。」
「怎麼?還跟姐姐客氣起來了?」
陸清雪惦起腳,摸了摸陸念離的腦袋,「傻弟弟,這對姐姐來說不過是隨手為之的事,裡面的東西對你作用更大,姐姐想要的東西自會去取。」
「所以……從一開始,姐你滅了朝聖城都是為了我?」陸念離鼻尖一酸。
「不然呢?」
陸清雪寵溺道:「否則姐姐何必弄出這麼大動靜,早就將其滅個乾淨,取了東西前往天譴之域了。」
陸念離還想說什麼,陸清雪已是飄飄而去,飛向城外。
「莫要再說,姐姐替你守城,你儘管玩便是。」
這句話擴散飄然而過百里,城外駐足的天驕無一不聽得清清楚楚。
天驕們都很清楚,這是一句警告。
就這樣,陸清雪飛身落在朝聖城前,揮手讓迷霧重新籠罩住此方地域,朝聖城內又變得一片朦朧。
「朝聖城!就這麼讓了?!!」
「他娘的!天道不公!輪迴不公!憑什麼我沒有個這麼好的姐姐!」
「這小子,上輩子積的德全部加點到投胎上了!」
「這麼玩下去,我們還有活路嗎?」
天驕們羨慕嫉妒恨,咬牙切齒,這簡直比殺了他們還難受,眼看外圍地最大的機緣就在眼前,他們卻只能看著一個整日玩樂的擺爛紈絝輕而易舉奪走他們的夢想。
這種感覺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他們想要衝進去,但一看到朝聖城前若隱若現的身影,又不敢往前一步,如今的碧落壓迫感更勝之前。
現在的碧落可是魔女,站在正道的對立面,真的會殺了他們。
迷霧某處,酒小小握緊了小拳頭,猶豫許久,還是沖了過去,說什麼也要和碧落仙子打個招呼。
「那個……碧落仙子,你還記得我嗎?」
「記得。」
令她意外的是,碧落並沒有不理她,淡淡回道:「酒劍宗酒小小,你的師兄酒醉實力不錯,曾接過我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