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時間，陸念離又以天機鏡觀察了幾次。
魚若溪真的很擺爛。
被衍帝『奪權』之後，真就不再管理任何事情，每天除了睡覺就是脫光光泡水裡。
正常人皮膚都泡出來褶子了。
魚太后卻是越泡越光滑，仿佛真就是水中生活的魚兒。
連續觀察了七日，陸念離最終決定動身前往大衍皇宮禁地，再不見一面魚若溪，他怕覺都睡不著。
稍作收拾後，陸念離起身離去，直奔大衍皇宮。
以他如今命泉境的修為配合噬影兵團的掩護，一般人根本就發現不了他。
上次去過後，陸念離已是輕車熟路。
借著陰影的掩護從禁地前的竹林穿過，輕易便進入了魚若溪居住的皇宮禁地，他循著轟隆的流水聲一路前行。
正在瀑布大石下吐納呼吸的魚若溪驀然睜開雙眼。
「誰？」
進入禁地的氣息讓她感到陌生。
她剛準備穿衣，對方就傳來回應。
「魚太后不是一直想見本王嗎？」
「對于美人的請求，本王向來有球必應。」
「今日本王來此，正是應太后所求，怎麼？不歡迎本王？」
戲謔的聲音在空氣中迴蕩。
魚若溪神色一變，「陸念離？」
她本以為陸念離得到消息後，會約她出去見一次，沒想到對方真敢直接來這大衍皇宮禁地。
仗著兩大頂級高手護身，果然能夠為所欲為！
很快一道身影便出現在她視線中，正是那位風流倜儻，俊朗無雙的陸王爺。
她先是愣神，而後嘴角泛起笑意。
原本要穿上的衣袍再次滑落下去，噗通一聲跳入水中，氤氳瀰漫的水池漸漸升起霧氣，將她掩蓋其中。
更賦上一層神秘感。
「陸王爺的膽魄，哀家佩服。」
「當今俗世，有陸王爺這般膽識者再也找不出第二人。」魚若溪調笑道。
陸念離也笑道：「太后這是調侃本王色迷心竅，膽大包天嗎？」
魚若溪回道：「有色心者千千萬，有這番膽色者，卻只有王爺一人。」
「本王千里迢迢而來，太后的待客之道未免太不誠懇，不出水相迎？」
陸念離隨意找了塊石頭坐下，開始聊了起來。
「陸王爺來此，哀家自是要加道歡迎。」
「不如王爺下水來聊，如何？」
那一刻，魚若溪的聲音都柔了幾分。
陸念離暫時也摸不清魚若溪的脾性，不過美人相邀，哪裡有怯戰的道理。
他二話不說，噗通一聲跳入水中。
「陸王爺，不知你對當今俗世百朝的局勢如何看待？」
水潭另一端再次傳來魚若溪的聲音。
「如何看？」陸念離笑了笑，「自然是我北離完成大一統，我二姐女帝之姿，無人可敵。」
「哀家也覺得北離女帝有一統的俗世的能力。」
魚若溪並未反駁，反倒表達了贊同。
「作為大衍太后，你說出這種話，是想叛離大衍？」
儘管猜到了魚若溪的想法，陸念離還是沒有挑明，而是一步一步慢慢詢問。
「大衍是大衍，哀家是哀家，不一樣。」
「大衍有大衍的目標，哀家也有自身規劃，並不一定要混為一談。」
魚若溪笑道：「想必王爺也看到了，當前東土其他皇朝，南林、西洋、北荒都想看我們兩敗俱傷，坐收漁翁之利。」
「與其一直處於被動地位，不如主動將他們拉下水。」
「無論大衍還是北離，最終的目標都是一統俗世，與他們一戰是必然結局。」
魚若溪道出自己的計劃。
「太后說的對。」陸念離點頭，又話鋒一轉，「可惜北離無數將士不會相信大衍，大衍也不會相信北離，所謂合作只是妄想罷了。」
「不需要他們相信。」
魚若溪淡然道：「古往今來，天下局勢也從來都不是由普通人決定，俗世一盤棋，定勝負者定然是棋手。」
「他們都只是棋子，但哀家與王爺可以成為棋手。」
「你我相互信任，這盤棋就有獲勝的希望。」
「相互信任？」陸念離頓了一下，「你……」
「沒錯！」
魚若溪輕笑道：「我們從來都不是敵人，最終的敵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你心中所想。」
「祖龍聖皇與絕世女帝都倒在了那裡！想必王爺不想你的姐姐、北離女帝也倒在那裡吧？」
「俗世謀劃千萬載，一見仙宗皆成空。」
「這一次，我們就以凡人之軀，與那仙宗福地一搏。」
魚若溪不再隱藏。
她知道陸念離一定會答應。
沒有人想成為他人的『圈養之物』，何況陸家姐弟感情深厚，就算是為了北離女帝的未來，陸念離也不可能拒絕。
「不愧是魚太后，想的果然夠遠。」陸念離啪啪鼓掌，「說的也很有道理。」
「王爺的意思答應了？」
「不！」
陸念離搖頭，玩味道：「太后有沒有想過，就算沒有你，北離依舊能完成這些？」
魚若溪愣住。
她全然沒想過說到這份上，陸念離依舊會拒絕她的提議。
未免也太自信了。
「自信是好事，但王爺莫要太自負，哀家知道你背後有仙宗福地的勢力庇護，昔日祖龍聖皇與絕世女帝背後未必沒有。」
「可他們還是失敗了！」
「他們會失敗，本王的姐姐不會。」陸念離鎮定自若。
「不瞞陸王爺，在北離與大衍開戰前夕，仙宗福地的使者已經找過哀家，他們的目標很明確，那就是滅掉北離，殺了北離女帝！」
魚若溪聲音變得沉重。
「哀家單獨找你，而不是在檯面上推動兩國之間正式合作，就是為了瞞天過海，躲過那些仙宗福地的人。」
「哀家自願放棄仙宗福地的援助，轉而冒險幫助北離，如此誠意，還不夠嗎？」
「仙宗福地的那些人果然開始了？」陸念離若有所思，這在他的意料之中，從開始考慮祖龍聖皇與絕世女帝的終局時，他就知道無可避免。
當魚若溪說出這番話時，他對這個女人又高看了幾眼。
毅然決然放棄仙宗福地的援助，轉而為俗世博弈，實屬難得。
不過……這點誠意並不能打動他。
作為外掛擁有者，所謂終局的威脅在他眼中也只是稍大的阻礙罷了。
他來大衍皇宮禁地是干正事的嗎？
正事只是附帶，澀澀才是真愛。
相比各種謀划算計，他喜歡更實在一點的刺激感和期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