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緩住陳蒹葭的病情後,陸念離又待了幾日。
融合『太陰神血』的四位丫鬟修為再度突破,皆是達到了涅槃境後期。
第三日晚,陸念離戴上噬影面具獨自一人來到鎮北城外的大山上,將修羅劍意外放。
鎮北城內,正在與李霜兒切磋劍道的夢邪忽生感應,目光望向城外大山。
「那是!修羅劍意!!」
夢邪冷冰冰的臉上難得有笑容顯現,「修羅前輩終於答應見我們了。」
「霜兒,我們走。」
她一把摟住李霜兒,往城外大山上衝去。
兩人御劍來到山頂。
月光匯聚的巨石之下,有一人負手而立,背對著她們。
那人手上只握了一根樹枝,劍意卻是浩瀚無窮,如九幽地獄、血海黃泉中的修羅神臨世。
「李家劍冢夢邪(李霜兒),拜見修羅前輩。」
二女同時躬身行禮。
「小姑娘,你的劍道天賦不錯。」
虛實不定的聲音從『修羅劍』身上傳出。
「多謝前輩讚賞。」夢邪手握名劍『木流馬』,凌厲的劍意昂揚,「晚輩斗膽,向前輩問劍,請前輩指教。」
「你要向我問劍,可想好了?」修羅劍平靜道:「執劍定生死,問劍洗劍心,本尊的劍意殺性太重,並非你所能承受。」
「若不問此劍,晚輩劍心難平。」夢邪神色堅定回道。
「你的劍缺陷太明顯,問劍尚早。」
修羅劍道:「本尊不願一個劍道天才折損在此,本尊出一劍,你若悟透,再向本尊問劍也不遲。」
陸念離當然不會和夢邪打。
這種一根筋的小姑娘忽悠就完事了。
論劍意他不怕,論劍技他還真不太會耍。
他來此是為了鎮住這個小姑娘,為以後刺探太上劍宗碧落仙子的情報打下基礎,要是露餡可就不妙了。
「請前輩出劍。」
見『修羅前輩』有意教導自己,夢邪欣喜萬分。
能親眼見修羅前輩出劍,此行已無憾。
「小姑娘,看好了。」
陸念離將那根在地上隨意撿的樹枝往前一伸,修羅劍意不斷凝聚,而後猛然噴發,浩瀚恐怖的殺意瞬間席捲整座山頭。
夢邪瞳孔一縮,手中劍止不住顫抖,不受控制的發出陣陣哀鳴。
李霜兒更是緊抱著劍鞘,臉色蒼白。
此刻他們仿佛不在鎮北大山上,而是深陷於修羅血海、黃泉地獄,似有無窮無盡殺意修羅向她們襲來。
「光是一根樹枝隨手斬出的一劍就已如此恐怖?!」
「這才是真正的修羅劍嗎?」
夢邪深吸了一口氣。
本以為自己與修羅前輩相差不會太遠了,現在才發覺原來修羅前輩依舊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一座高山。
若真向修羅前輩問劍了,她的劍心恐怕會在頃刻間破碎。
她明明看得那般仔細,卻還是看不出修羅前輩出劍時的奧妙。
那一劍太過簡單,簡單到她看不出任何技巧,可明明就是那麼簡單的一劍,劍意卻是如此恐怖。
這證明什麼?
證明修羅前輩在劍道上的成就已經達到返璞歸真、大道至簡的境界。
劍意消散,陸念離再次開口,「這一劍,你悟了幾分?」
夢邪慚愧低頭,「晚輩愚鈍,悟不透其中劍理。」
「那待你悟透之日,再來向本尊問劍吧!」陸念離故作高深道。
「前輩,您也是仙宗福地之人?」夢邪忍不住追問:「晚輩去了仙宗福地還能見到您嗎?」
「俗世百朝也好,仙宗福地也罷,並無區別。」
「劍心所向,便是執劍之人的歸宿。」
陸念離繼續裝成高深莫測的形象。
夢邪頓了一下,她覺得若是錯過這次機會,將再無見到修羅前輩的可能。
她的劍心所向,在感受到修羅劍意的那一刻其實就已經定了。
今日這一劍,更是讓她了明劍心。
「晚輩還有一問。」夢邪鄭重開口,「修羅前輩有無弟子?」
「無!」
陸念離搖頭。
果然,魚兒上鉤了。
「晚輩懇請前輩收我為徒!」夢邪語氣凝重道。
「你想成為本尊的弟子?仙宗福地大能無數,你要在此拜本尊為師?」陸念離道:「踏上修羅劍道,將再無回頭之路。」
「正如前輩所說,劍心所向,便是執劍之人的歸宿。」
夢邪開口,「晚輩練劍以來,唯有修羅劍道能動我本心,晚輩誠心想修此道,請前輩收我為徒!」
「去了太上劍宗也不後悔?」陸念離再問。
「不悔!」夢邪點頭。
「你既如此心誠,本尊便應你。」陸念離見好就收,不再阻撓。
「師尊在上,請受徒兒一拜。」夢邪立刻叩劍跪拜行禮。
「你且上前來,為師再賜你一劍。」
受了禮,陸念離總覺得良心上有點過不去,這麼單純的小姑娘被他給這麼騙了。
也不知夢邪知道真相後,會不會欺師滅祖。
不知道真相的夢邪欣喜上前。
陸念離伸手點在小姑娘的眉頭,賜下一縷修羅劍意的本源劍意,至於劍道技巧之類的,他也教不了。
只能說,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
剩下的就全靠夢邪自己悟了。
他只等一個機會開啟果實收割模式。
「謝師尊賜予。」
感受到植入腦海的那一縷本源劍意,夢邪的劍心全然明確,她一定會沿著這條路走到頂峰。
「執手中劍,行心中事。」
「為師且去,有緣再見。」
陸念離感覺裝逼詞彙用的差不多了,再繼續裝下去容易掉逼格,至於他這位師尊到底有多強,就讓夢邪慢慢去幻想吧。
「師尊,徒兒一定會追上您的步伐。」
望著消失於陰影中的身影,夢邪劍心炙熱,手中利劍往前斬去,劍意卻是差了師尊太多太多。
她知道,接下來的路會很難走,但她一定會努力走到頂峰,一窺師尊真容,然後超越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