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時，在寧帝的熱情招待下，陸念離勉為其難留在了大寧皇宮過夜。
他腦海中又有了一個新的點子。
回北離的事情還能再緩上一緩。
躺在氤氳環繞的浴池中，享受著宮女們的按摩，陸念離只覺得神清氣爽，這種在別人大本營中當大佬的刺激比家裡舒適多了。
「皇上駕到！」
正享受著，外面傳來太監尖銳的喝聲。
「你們退下吧！」
陸念離揮了揮手，示意宮女們離開。
宮女們如獲大赦，紛紛退出浴池，從後門離去，同時正門處一道身影款款走來。
來人卻並非寧帝，而是寧後。
明晃晃的燭光里，陸念離的目光毫不遮掩的落在寧後身體上，肆無忌憚掃視著。
「妾身見過陸王爺！」
寧後似乎早就做好了準備，姿態放的極低，表情平靜，眼神中有著些許冷冽。
她並未穿鳳袍，只披了一層薄紗。
「小王見過寧後。」
面對寧後，陸念離客氣了許多，「請坐！」
寧後臉頰倏地緋紅，目光掃過，整個浴池椅子都沒一張，坐哪裡？
「妾身前來，是為大寧的錯舉向陸王爺表示歉意，希望陸王爺能夠諒解，重建我大寧與北離的友好關係。」
「謀劃傷害您的江川等人皆已被陛下處死。」
「此前陛下許諾的賠償也已派人送往北離皇朝，請陸王爺高抬貴手，莫再追究此事。」
寧後誠誠懇懇說著。
陸念離都略有些吃驚，沒想到大寧皇朝這麼乖巧，人情世故這方面算是做到位了，又是賠償又是奉獻的。
可惜大寧該滅還是得滅。
什麼誠懇在天下大利面前都是虛無。
別說大寧皇朝截殺他已經不可原諒，就算是不截殺，到了時機，他依舊會毫不猶豫的引導二姐將其滅掉。
但現在嘛……
陸念離笑容和善，道：「寧後既然親自前來道歉，那些小事好說好說。」
他拍了拍浴池的水，手掌打在水面上啪啪作響，「寧後若是不急，大可坐下來慢慢談。」
寧後緊咬銀牙。
哪怕來之前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此刻也不免面紅心跳。
更讓她羞恥的是陸念離那毫不避諱的目光，穿過薄紗落在她身上，如同火焰灼燒讓她身體發熱，皮膚緋紅。
她褪下薄紗，緩緩步入水中。
比水更溫熱的是那一顆惶恐的心。
尤其是透過清澈的水面看到其下的景象時，更是讓她鼻息滾燙，心跳加速。
「這怎麼坐的下去？」
她猛地一晃腦袋。
「我在想什麼呢？」
坐在水中，她已經不敢直視陸念離的目光，縱使對方長得再俊俏，此刻在她眼中也與一頭餓狼無異。
來此之前做好的準備早已被她拋之腦後，只剩亂如麻的內心。
「他要是撲過來，我要配合嗎？」
「萬一他不主動，我真要做出那種羞恥的事？」
寧後心中萬般糾結。
偷偷抬眉看向陸念離，卻發現對方完全沒有要動的意思，只是一直含笑看著他，也不說話。
「怎麼辦？」
寧後躲在水下的雙拳緊握著，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本以為只要進來，一閉眼睛，所有的事情都會結束，可此時的狀態卻像是將她架在火上烤。
這是要欲擒故縱，從身體和精神上雙重摧毀她的尊嚴嗎？
時間流逝，陸念離始終以享受的姿態沐浴著，寧後看著這位風流不羈的年輕王爺，終究還是忍不住先開口了。
「陸王爺，您若有什麼不滿，直說便是。」
「大寧皇朝錯事在先，無論什麼後果我們都願意承擔。」
寧後艱難的挪動身體，往陸念離身邊靠去。
「真的什麼後果都願意承擔嗎？」
陸念離伸手摟過主動靠來的寧後，「若本王非要滅了大寧皇朝呢？你也願意？」
寧後瞳孔猛縮，不知該如何回答。
陸念離又笑道：「其實大寧滅了也沒什麼不好的，反正你們早已淪為大衍皇朝的傀儡，何必苟活呢？」
「你這皇后，處處卑躬屈膝，也太悲哀。」
「要不你做本王的女人？雖然本王院裡的花花草草是多了一些，但至少沒人敢碰你，你想要什麼，本王就能給你什麼。」
「你在這裡，以寧帝那慫包樣，地位比你高的人怕是兩隻手都數不過來。」
「在本王院裡，除了本王，誰也欺負你不得。」
望著那張俊朗如玉的臉龐，寧後有些不知所措，她當然不會信這花花公子的鬼話，但她不得不承認，她的內心動搖了。
從寧帝將她推出來的那一刻。
那本就沒有多少的感情更是蕩然無存。
「你一定要滅大寧？」寧後咬著牙問道。
「準確點說，是我家姐姐，我嘛，對打仗沒興趣，來這裡也只是為了見寧後一面。」陸念離笑著回道。
「我今日能背叛寧帝，明日就能背叛你，你不怕？」
寧後豁了出去，環住陸念離的脖頸。
「背叛本王？」
陸念離嗤笑一聲，「背叛本王的後果就是死，比江川還要死的一百倍那麼慘，本王會教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一瞬間，寧後仿佛看到了恐怖的修羅魔神降臨世間，讓她險些喘不過氣來。
「呼呼呼！」
她大口喘著粗氣，那種殺意太恐怖了。
「寧後感覺如何？」
陸念離笑著問道，「背叛本王的會比這痛苦萬倍，當然，若你願乖乖做本王的籠中雀，本王也會保你一生平安與榮華富貴。」
「我……」
寧後心情複雜，帝王世家就是如此，區區感情算什麼，利益永遠是第一抉擇。
七殺樓事件之後，北離大興之勢就已徹底無法阻止。
她終是說出了那句丟盡尊嚴的話。
「妾身，願做王爺的籠中雀。」